“兩位大人,這裏是油漆作坊了,這裏生產的樹漆可以說是當世最好的,絕對沒有之一,都是從福建過來的,防水性絕佳;那邊是索作坊,那一邊是蓬作坊,各個作坊都有自己的庫房,用來存放原料,隻不過,近年來,朝廷一直沒有下旨造船,這些原料保存起來可是一個問題,很多都已經要朽壞了……”
呼延雷不斷的向朱傑介紹著,朱傑則是不斷地點頭,突然,朱傑停下了腳步,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佟廷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低聲道:“鎮國公,鎮國公?”
朱傑用手一指遠處,沉聲道:“呼延大人,你說那裏是什麼所在?”
呼延雷連忙答道:“國公,哪裏是蓬作坊,用來做船篷跟風帆的……”
“那那些人在做什麼?”
朱傑用手一指遠處!
呼延雷心頭一驚,向著遠處望去,隻見十來個匠戶聚在一起,正在嘮著閑嗑,反正也沒有什麼事務,其中兩個人嘴裏沒人吊著一個大煙袋,不斷的吹噓著,吐沫橫飛!
呼延雷連忙答道:“國公,現在寶船廠根本沒有任何事務,沒有活計,這些工匠閑來無事,坐在一起聊天而已……”
“呼延大人,難道寶船廠之中,難道就沒有防火的規章嗎?”
呼延雷連忙說道:“當然有,在各個作坊之中,特別是庫房之中,嚴禁明火,任何人不得帶明火進入!”
“這裏不是庫房嗎?哪裏放的是不是蘆席,白茅?”
朱傑喝道。
呼延雷有些愕然,點頭道:“鎮國公,您說的不錯,確實如此,都是蘆席、麻繩、白茅等易燃之物……”
朱傑用手指著那兩個抽煙袋,喝道:“那為什麼,他們竟然還敢在庫房重地抽旱煙?豈有此理!一旦起火,那造成的損失可不是幾十幾百兩銀子!是上萬兩、甚至十萬兩銀子的!”
呼延雷臉色一紅,囁嚅道:“國公,寶船廠,本來有這方麵規定的,庫房之中絕對不允許抽旱煙,不允許起火,隻是,這些年來,寶船廠日益荒廢,紀律鬆弛……”
“糊塗!”
朱傑喝道:“不管那兩個人是誰,立即給我逐出寶船廠,以後還有在庫房抽旱煙者,發現一個除名一個,包括你呼延雷在內!”
呼延雷嚇得一哆嗦,看向了一旁的佟廷汗,佟廷汗無奈的點點頭,這位爺咱們惹不起,他要殺人立威,那就殺吧,現在就隻能個人自掃門前雪了……
呼延雷無奈道:“大人,那兩個人都郎中大人跟員外郎大人的親屬,看在兩位大人的麵子上,是不是繞過他們這一次……”
朱傑臉色一變,喝道:“不要說隻是親屬,即便是葉明開跟段秀清如此胡鬧,也絕不輕饒!你們看看這寶船廠都被你們給管成什麼樣子了?你看看四處散落的工匠,指揮!還有那邊,那邊那幾個人在幹什麼?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值的時間內賭錢?”
呼延雷冷汗淋漓,這個鎮國公還真的夠厲害的!每句話都說到了要害上!
“呼延大人,呼延大人!”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跑過來一個皂吏,急聲叫道。
呼延雷正在鬱悶的時候,看到來人,怒聲吼道:“魯漢,幹什麼?沒看到鎮國公跟部堂大人在這裏嗎,連最基本的禮數都忘了嗎?混賬東西!”
魯漢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倒在地,顫聲道:“大人息怒,嗯,葉大人與段大人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