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如果不是你跟你四叔突然在福州反水,查栓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阿濟格的數萬精銳一旦突破了淮安府,就會兵臨南京城下,朱傑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隻有滾蛋的份兒,你個逆子,逆子啊!”
鄭芝龍瘋狂的怒吼著。
“父親,你就別做黃粱美夢了!哪怕是你能夠擊敗查栓又怎麼樣?現在皇上已經率軍禦駕親征了,兵發淮安,阿濟格再厲害又如何是皇上的對手?皇上這些年來,哪一次征戰空手而歸過?當年李自成與李定國合兵,麾下兵力超過三十萬,又如何,照樣不還是被皇上不到十萬的天威軍給打的落花流水?甚至單槍匹馬出使滿洲都能夠全身而退,阿濟格不過一介武夫,根本就不堪一擊啊!更何況現在形勢已經漸漸的對滿洲不利了,滿洲僅僅占據不過兩三個省的區域,卻要維持二三十萬人來征戰,糧草、財政都已經不堪重負了,甚至用不了幾個月的時間,隻要中原戰局無法出現巨變,那滿洲韃子必敗無疑!”
鄭成功急聲道,“父親,您冒天下之大不韙舉旗造反就已經是大錯特錯了,這個時候,如果還要一意孤行,繼續錯上加錯,那就真的萬劫不複了啊!”
一旁的田川七左衛門喝道:“鄭森,你需要巧言令色,顛倒黑白!幾個月的時間?現在大明朝廷能不能支撐下幾個月來都還未可知呢!滿洲精騎天下無敵,又豈是大明的軍隊能夠比擬的?”
鄭成功怒目而視,看著田川七左衛門喝道:“次郎,你自己惹下的禍端,憑什麼要把整個鄭氏家族把整個福州鎮、福建水師都扯下水?你的性命是命,難道這十餘萬將士的性命就不是命?難道這閩浙、南直隸上千萬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嗎?為了一己之私,冒天下之大不韙,倒行逆施,那是匹夫所為!父親,父親啊,哪怕您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鄭氏家族的數百口人命,福建十萬將士的性命考慮嗎?戰火燒盡福建,玉石俱焚啊,您如何對得起鄉梓的數百萬父老鄉親?”
鄭芝龍一陣默然,如果是在福州之時,鄭芝龍意氣風發,還一心向著能夠兵發南京,協助滿洲韃子完成推翻大明王朝的事業,自己永鎮閩浙,為鄭氏家族打下數百年的不世基業,自然是對於鄭成功的話無動於衷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自己兵敗,福建水師已經脫離了掌控,即便是能夠從兒子跟弟弟手中奪回掌控權,那也是大勢已去,不可逆轉了,自己怎麼辦?一邊是數百家人乃至數萬將士的生死,一變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的性命,乃至自己未來的前途命運,何去何從?容不得鄭芝龍不慎重考慮了。
“父親,父親,不能聽鄭森一派胡言啊,一旦投降,咱們父子誰都活不成啊,誰都活不成,甚至整個鄭氏家族也未必能夠保得住啊,到時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連反抗的本錢都沒有了啊……”
田川七左衛門看鄭芝龍沒有反駁自己大哥,有些沉默,知道父親心頭有些動搖了,這特麼的一旦下定決心投降,老爹死不死不知道,但是自己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