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餘暖薇都在看那副畫,雖然隻是側麵,不過可以猜得到,應該是霍家的某一位成員。
隻是,霍舒同十歲的時候畫中的男孩是四五歲,可是霍家最小的霍舒硯也隻比霍舒同小三歲,那那個男孩到底是誰呢?
餘暖薇突然發現,她要找霍謹之的時候,可以不用打他的電話預約時間,隻要去舊時光裏喝幾杯,很快,他聚會出現了。
“你難道喜歡在酒吧裏辦公?”
“那我是不是應該問你,什麼時候喜歡泡吧了?”
“我喜歡這家酒吧,從很早之前開始。”
餘暖薇淡淡地笑,都說酒吧是一個買醉尋歡的地方,可是很早之前,她來買的隻是一種可以讓人遺忘過往的液體,隻可惜,醉了還是會醒的,遺忘了還是會記起的。
“幫我一件事,替我買下那副油畫。”霍謹之遞了一張金卡給餘暖薇,“不要在意價錢,也不要讓舒同知道。”
餘暖薇看著眼前的金卡,終究是抵不住好奇心,問道:“那個男孩是誰?”
霍謹之點了一杯酒,那種深藍色的液體,光是看著,餘暖薇就覺得嘴裏又苦又澀。
伸手捂住酒杯,餘暖薇勸道:“別喝,太苦了。”
“喝的苦一點,人才會清醒。”霍謹之淡淡說道,移開了餘暖薇的手。
“他是我們所有人最小的小弟,每一個霍家的孩子都要被逼著學各種各樣的東西,可唯有小弟不需要,他喜歡彈鋼琴,我們便隻讓他彈鋼琴。”
“霍先生有三位太太,大家的關係絕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麼好,可是所有人都真心的對小弟好,沒有私心,一點都沒有。”
“他是不是……”餘暖薇一把抓住霍謹之的手,她從未聽說過霍家還有這樣一個孩子的存在,而且這世上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寵溺和愛,她猛地想起,小男孩帶著的禮貌,那頂帽子融合在夜色中並不顯得突兀,可是現在想來,實在是有點奇怪,她還從未碰到過有人彈琴的時候會戴帽子,除非……
“他一出生就患有白血病,就在霍庭東替他畫了那張畫之後不久,他就離開了我們。”
“所以你才要把畫買下來?”
“或許舒同覺得我們是時候忘記過去了,可我不想連最美的記憶都失去。”
霍謹之微微低了頭,讓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他總是那麼驕傲,總是將自己的脆弱和憂傷深深地藏起來,他不想與任何人分享,也不願讓任何人來分擔。
決賽的場地不再是之前的攝影棚,移到了霍謹之和湯臣軒合開的夜總會,華美的舞台,絢爛的燈光,以及高配置的音響,最後一場的主題是最美。
穿著黑色燕尾服的霍謹之作為綠葉陪襯著穿著一身華美禮服的霍舒同,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的鋼琴聲,霍舒同緩緩地唱出一曲意大利詠歎調。
歌曲被她做了些許的改編,結尾處一分多鍾地海豚音,餘暖薇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震撼到了。
一曲結束,過了許久,才響起有如雷鳴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