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揚徑直上五樓辦公室談生意。回來的路上,到底忍不住去了卡西歐專賣店。被告之這款表開蓋就要先交兩千塊,維修和保養費另算。於飛揚倒吸一口涼氣,手表握在手心冰冰涼涼的,心裏卻是熱熱的暖暖的,燒灼著他的心很痛。
想起安迪送這塊表時,兩人剛剛領證。於飛揚一定要給安迪買枚戒指,後來她挑了一枚白金鑲紅寶石的,兩千塊錢,很小的一顆寶石。第二天,安迪就送了這麼一塊表給他,要他戴著玩並說是回禮,還開玩笑說是兩人的定情信物。“雖然表很便宜,可是我的心意很重哦。”於飛揚自然明白老婆的心意重,從此他的手腕上一直戴著這塊表。
安迪,好一個禮輕情重!
但凡送禮的人,都可勁讓被送的人覺得禮物的貴重,一門心思讓人覺得禮物便宜的還真不多見。隻是他知道的有點晚,無論是表還是人都有點物是人非了。
他繞道直奔安迪公司,開到門口忽然心生恐懼,越接近越心慌,如果再遇到那個男人怎麼辦?如果安迪真的親口承認了怎麼辦?最後隻是在她公司樓下繞了一圈,又徑直開回了美居。
這個合約他沒有談成,心裏多少有點內疚。
許淑華聽他講述完經過,沉吟了一下說:“這樣吧,已經中午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其實你是不適合做業務的。”
“我適合做設計。”
許淑華掃了他一眼說:“先陪我吃頓飯,回來再討論你適合做什麼工作如何?”
於飛揚很堅決地說:“不,我吃過了,謝謝許總。”
“吃過就陪我吃一次,隻是吃飯又不是吃你。我帶你去一家很好吃的料理店,我在這家吃飯都有十年了。”
於飛揚覺得再推辭就顯得小氣了,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
於飛揚打算開自己的車,許淑華說:“坐我的車怎麼了,我是你老板又不是你老婆。”
於飛揚的臉紅了一下。許淑華又說:“我這個停車方便。”於飛揚當然明白她說停車方便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這個世道人是車子馬是鞍。
錢就是一個人的氣場。許淑華通身上下都是強勢的,雷厲風行的,不容拒絕的。她帶於飛揚去了一家日式餐廳,門廳很簡單,小小的一個門,不像許淑華說的那麼誇張,還要提前定位子。沒想到進門後卻別有洞天,弧形大廳宛如蒼穹,六個和服少女見有客人進門躬身哈腰。
許淑華大踏步向裏走,引座一溜小跑跑在前麵。迎麵幾個客人正向外走,和許淑華他們擦身而過,許淑華好像沒看見一樣,在狹窄的過道飄過。突然,其中一個男人拉住了許淑華說:“好久不見,你眼神越來越不好使了,沒看見我一個大活人在你麵前?”許淑華咬著牙齒一字一字說:“佟城,我這是目中無人!”
於飛揚不明所以閃身退在旁邊,見這叫佟城的男人臂彎裏掛著摟著一個水嫩的小姑娘,身後簇擁著三個人皆是西裝革履。佟城搖搖頭,目光散落在於飛揚身上譏笑道:“早就聽說你寂寞難耐,養了一群小白臉,拜托你養個順眼的行不行,這樣的帶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我前妻。”
“帶不帶的出去總是個男人,不像某些人根本不是男人。”許淑華說。佟城身邊的小姑娘沒心沒肺地傻笑。
佟城似乎並不介意。“許淑華,我一直都是這樣。可是你曾經還算賢妻良母吧,我真是作孽把你影響的太狠。嘖嘖,性格都扭曲了。”
許淑華踉蹌了一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突然像一陣風一樣衝到佟城麵前,一揚手一個耳光掄下去。“佟城你給我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佟城愣了一下,惱羞成怒舉起手反擊,巴掌在空中被死死鉗住。佟城盯著鉗住他的於飛揚。“你不就靠著這個女人吃一口軟飯嗎?”
“沒有人敢在我麵前打女人。”於飛揚用力一甩,佟城許是喝多了,身子發飄,被這樣一甩連連後退,一下子撞到一張大桌子上。女孩和幾個跟班急忙上前扶他。
許淑華哈哈大笑,卻笑出了眼淚。
那個男人走了之後,許淑華的情緒已經恢複平靜。於飛揚用眼神詢問她,那意思是,別吃了,先回家吧。沒想到許淑華一揮手。“走,快進去。我都餓瘋了。”於飛揚觀察著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跟進來。在榻榻米上一坐,許淑華明顯鬆弛下來。
“剛才讓你見笑了。”許淑華居然露出了女人的羞澀。
“沒有。”於飛揚緘口,他猜到那個男人是誰,卻不想聊這個話題,他要聊自己的工作。
許淑華掏出一個盒子遞給他。“我看到你的表壞了。”
於飛揚無聲地推回去。“我的表是她送的,我會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