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公子!”小魷撲了過來,想要保護住文卿,卻被文卿一把推了開來。清澈的美酒化成了力氣,徑直穿透了文卿的身體,直到撞上了外頭的盆栽,才變回了尋常的液體,被泥土吸收了進去。文卿捂住腹部,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魴……”文卿皺眉,彎曲著身體,輕微地顫抖著,“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鱈魚刺,你不好好待在你本體的身邊,還三番四次阻撓我們的事,你的行徑簡直就是個叛徒!”美麗的舞姬冷眼看著他。

“那你們為何要幫齊斌王爺?”文卿抬眼,神色仍舊極為平靜,細長的眼眸清亮如水。

“我……”舞姬語塞。

“隻是立場不同罷了。”他道。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回頭,是墨宸帶著驚痛神色的眼。他再度轉回視線,“魴,上了我,鱈不會放過你的。”

魴冷笑,問:“現在的你,還想仰仗她的能力?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已經冬眠了。”魴作為生活在河流中的魚類,冬眠時期不似海中的同類那麼長,她自然有恃無恐,“今天,我就要——”

“文卿暫時拿你沒辦法,還有我呢。”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高大的壯漢忽而出現在了舞姬的麵前。

身材已是十分高挑的舞姬在他的麵前猶如稚子,感受到了威脅的舞姬不禁變了臉色,“鯨……”

“小姐有吩咐要時時注意工資的安危。”鯨低頭看她,敦厚的五官平凡無奇,卻又透著莫名的壓迫感,“魴,你走罷。”妖精不肆意傷害同類。他也不喜歡殺戮,如果對方退卻,他絕對不會動手。

魴臉上無光,又無法與之抗衡,隻得悻悻離開。

“且慢。”文卿在她經過身邊時,叫住了她,“為什麼要幫他?”他半側過頭,目光卻投向了她前方的門檻處。

魴咬咬唇,這才開口,“因為他說——如果讓他登上太子之位,他就會引流築壩,開通更多的運河,那樣,沒有成為妖精的族類,也可以多一些生存的空間罷……”她走了出去,很快便不見了身影。

鯨回頭看了他一會兒,他搖了搖頭,鯨會意,一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文卿,你受傷了沒有?”墨宸問,焦急地注視著有水漬逐漸擴大的傷處。

“沒有。”他鬆了手,尖細的指尖地落下了無色的濃稠液體,他勾唇笑了一下,“隻有有些疼。”他依靠著墨宸站穩身子,“休息一會兒就——”

“不會有下一次了。”墨宸抱住了他,

低低地說到,“文卿,以後我隻有你一個人。”這是他從未給過霓虹的承諾。在他看見了文卿慘白臉色時,他竟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出口之後,他又在心中暗自懊惱不已,動搖了的心思被他再三告誡之下,又恢複了常態。

文卿以為,他可以相信墨宸的。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就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噓寒問暖,體貼萬分,偶爾的纏綿也分外溫柔。

這樣的墨宸,怎麼讓人不生情?

而文卿覺得,那便是他的幸福。

隨著冰雪的笑容,春回大地。一年一度的春狩到來。當今天子因病未能親自狩獵,隻能在狩獵場外看著自己的皇兒們矯健地禦馬馳入林中,自己則靠坐在禦輦中。

狩場的一角,文卿靜靜站立著,細長的眼注視著於林中穿梭的墨宸。

“魚刺精,那就是你的伴侶?”山魈詢問,黝黑的肌膚一如足下的大地。

“他還不是。”文卿看也不看他。對於他的忽然出現,半點也不驚訝。

“前年春狩的時候,有個玉蘭花妖也在這兒看著他,他究竟是誰的伴侶?”這個山魈明顯是個多嘴的主兒,好奇得不得了。

文卿掃了他一眼,姿態冷淡,“關你什麼事?”

“魚刺精,你好生不近情義,怎麼說我們也是同類罷?”山魈道。

文卿轉身,邁步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