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要這麼做,這樣很危險。”男子的英文很標準,不像他們這些半路出家學英語的人,她有那麼一瞬以為他是美國人。
“你是亞洲人?”她小心地問出了疑問。
男子沒說話,轉身準備走。
“你叫什麼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傻傻問出口,大概是想感謝他救了自己。
那人頭也不回地走出酒吧,就像不小心誤入塵間的王子,留她站在昏暗的旋轉燈光裏。
看到整齊碼放在桌角的鈔票,她陷入思索。
都說女人喝紅酒養顏,而且符合高雅的氛圍,杜嶽笙給兩位女士斟了紅酒,宴席差不多才算開始。
席間洛茗很少開口主動找話題,都是杜嶽笙點名道姓問到她頭上,才不得不斟酌著回答。
林儀好幾次刻意幫洛茗解圍,杜嶽笙也絲毫沒有發火的意思,旁人看來,整個氣氛還算融洽,正好應了一句老話,薑還是老的辣。
杜嶽笙和林儀都是商場上的老角色,比誰會玩太極,還真是難分高下。
洛茗整頓飯都吃得不在狀態,大概是剛才杜嶽笙有意無意向她詢問喝什麼酒的事,讓她有些心慌意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故意這麼試探自己,杜嶽笙那個段位的男人可不是洛茗這種情場菜鳥能夠琢磨透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洛茗的初戀還在,她根本不懂一個男人刻意征求女人的意見意味著什麼,她也不會明白杜嶽笙看她時那種猶如見到獵物的表情。
所以她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完全遊離在酒桌飯局之外。
第二次見到他是在學校門口的墮落街,她下課剛好經過,看見兩幫人正在互毆,如果平時見到這種情況她一定拔腿就跑,不知那天著了什麼魔,她竟然靠近了些觀戰,大概是那群人中有個身影格外挺拔顯眼,尤其是一頭烏黑的短發,在夕陽下的暮色裏像是鍍上了一層薄薄光暉,洛茗就愣愣地跟隨著那個身影,直到他和身邊的同伴把另一幫人打得抱頭鼠竄,她才看清他的正臉。
是他?
他的嘴角有點淤青,白色的襯衫上沾染到一點血跡,應該不是他的。洛茗鬆了口氣,想上前跟他打招呼,一想他並不認識自己,剛邁出的步子又縮了回去。
他的目光並沒停在她瘦小的身子上,肩膀撐起受傷倒地的同伴,留給她一個英俊清肅的背影。
她開始有些好奇,他似乎很喜歡逞英雄?
他就像一個迷,在她波瀾無驚的生活裏投下了一抹漣漪。
收回思緒。
她望了望坐在對麵的他,心下又冒出許多問號。
如果喚他Tony,不知他會作何反應?
她很想試探一下。
憑什麼隻有她一個人記得那些陳年舊事,他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坐在這裏談笑風生?憑什麼在給她造成傷害過後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就消失得那般徹底?他杜嶽笙就是這般敢做不敢認的家夥?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欠了一個女孩好些解釋嗎?
洛茗調整好呼吸,準備開口。
杜嶽笙倒先說話了:“聽說洛小姐也是在美國念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