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筷子，僵在那裏，慘然一笑：“你終究還是忘不了他。”
她迎上他的目光，搖搖頭：“就沒想忘記過。有的人，隻一眼，就是一輩子。哪怕疼痛刻骨銘心，也比不了渴望擁有的不顧一切，他若是火，我願做飛蛾。”
他的眸子停在她執著的臉上，那抹笑容很礙眼，突然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在裂開，他像是問自己：“我真的到了放棄的時候了？”
洛茗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隻得沉默。
“你會幸福吧？茗茗，答應我，你會幸福吧？”
她卻說不出祝福的話，明知那很蒼白，不能回應子堯對她的心，隻能做普通朋友，那對他已經很殘忍，她想了想，隻說了一句：“會的，子堯。你為我做過的，我都記著，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幫你。”
日子還在繼續，洛茗手頭上最大的案子，就是子堯父母的離婚案，她讓助理給李母打了電話，約在公司杜氏樓下的咖啡廳見麵，照理說，見客戶應該約在辦公室，考慮到子堯的關係，她選了一個相對輕鬆的環境，拋開代理關係不說，她單純想聽聽李母的故事，作為一個女人，傾聽另一位將要結束三十年婚姻的女人一些心聲。
所以她沒有帶助理，一個人赴約，也沒準備任何書麵材料，隻當作普通的私人會麵。
李母見到她一眼就認出了洛茗，沒想到當年那個小丫頭竟然成了大律師，還是這所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心裏百感交集。
“阿姨，好久不見。”李母走到桌子邊的時候，她就搶先站了起來打招呼。
“你是洛洛？時間過得真快，都長這麼大了。”兒子當年為了這丫頭捅人一刀的事她可是清楚得很，差點就把自個前途給毀了，沒想到這丫頭回來了，看樣子，應該是跟兒子還有聯係。
洛茗看出李母眼神裏的不善，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眼眸閃了一下，坦然道：“阿姨，沒想到您還記得我，真是對不起，子堯的事，一直欠您家一聲抱歉。我回來的事，子堯知道，我們上禮拜還一起吃過飯，您別誤會，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李母聽她這麼一說，臉色好了點，叫了杯咖啡，算是接受她的歉意。
“以前的事我也不是記恨你，子堯對你什麼心思，我們做父母的看在眼裏，卻是疼在心裏。那會兒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現在你們都是大人了，凡事多考慮，別太由著性子來。洛洛，阿姨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自己的兒子勸不聽，李母隻能從洛茗這打開突破口，她也不好意思說得太直截了當，不過洛茗全聽懂了，李母這是在讓她離子堯遠點。
做母親的永遠是為了孩子著想，哪怕當惡人，也要把醜話一次說完，“洛洛，阿姨的婚姻算是失敗了，所以阿姨不希望子堯以後也走上我的老路。”
李母一直覺得自己的傻兒子對洛茗一廂情願，洛茗出國後好幾次偷偷飛過去看她，回來後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頹廢不已，現在洛茗回來了，她真怕兒子又一頭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