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句，卻也不惱她忘恩負義的腔調，兀自抬頭盯著漆黑的天空，不知道透過點點星辰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道：“早就知道你不會感激涕零，我壓根就沒期待過，”好吧，他承認自己心裏是期待過，但是他杜嶽笙是多強悍的一個人啊，怎麼可能會露出失望的表情呢，必須繼續傲嬌下去。
“你說什麼？”她沒聽清他的話，偏轉腦袋順著他的側臉看過去，今晚沒有月亮，借著遠處微弱的燈火，她看不清他臉上浮現的情緒，若是被她看見了，估計會意外一向無敵的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麵。
“你是不是還想著他？”沒有在意洛茗問了什麼，他繼續自顧自丟出心裏的疑問。
以前她可是當著自己的麵承認過有喜歡的人，他還記得她當時提到那個男人時臉上幸福的神情，就好像心中的愛戀多麼神聖不可侵犯，唯恐多描繪幾分都會打破那份美好，那麼現在呢，他是不是仍舊是那個無可替代。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微微皺了皺眉頭，她抿了抿唇，緩緩說出兩個字：“沒有。”
她的回答很幹脆，利落到杜嶽笙甚至有些許訝異，他以為要等上幾分鍾才能聽到她的答案，沒想到比預想得快得多，他側頭掃到她的臉，隻看得到淡淡的輪廓下，她緊抿的唇線，像是盡力隱忍著什麼。
“沒必要逼著自己去忘記，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他以為她是在跟自己嘔氣，隱約能夠感覺出最近她的臉色沒有戀愛中的女人那樣容光煥發，再加上不久前自己住院好像一直是她在醫院照顧，顧蕭的出現，顧蕭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他已經猜到因為自己的存在，影響到了她和顧蕭的感情。
“如果真的那麼不情不願，就去和他解釋清楚。洛茗，雖然我喜歡你，但是如果你喜歡的是其他人，我也會尊重你的心意。”她和那個人終究還是分手了，這裏麵或多或少有他的“功勞”吧，原以為知道這個消息會高興，可是自己並沒有預想得那麼心情舒暢。比起君子一般的顧蕭，他自詡很多時候自己不是那麼磊落，因為他是個商人，商人擅長的是利益交換，哪怕遇上愛情，他也會計較付出和回報。就像每一次想盡辦法將洛茗留在身邊，他都會提前計算他的策略會不會有效，幸運的是，他每一次都成功了，而且贏的輕而易舉。
洛茗隻知道他在她被綁架的時候不顧一切救自己，卻不知道他計算好了林逸楓的出現，計算好了李建東並不能真的從他身上討到任何便宜；當然，那一棍子敲在自己頭上可不在他的意料中，他還沒有瘋狂到用苦肉計來鎖住她。
隻能說，他的愛帶著目的，卻純粹是因為她。
沒有第二個女人值得他為此絞盡腦汁，沒有第二個女人值得他為此扮演一個癡情者和苦情者，沒有第二個女人值得他卸下心防隻為將她納入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