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皇後的鳳儀宮麼?”君拂嫵冷眼看著滿頭大汗的周璿,給了翠兒一個眼神。
翠兒不動聲色的後退……
“能有什麼……”周璿勾著蘭花指嬌笑:“難不成這大庭廣眾的雜家一個太監還能對王妃做什麼?”
“那你一直往旁邊躲什麼?”君拂嫵挑眉,周璿眉頭動了動:這不是怕她隨時給他一腳再把他踹進池塘麼!
君拂嫵看著路,這分明是去禦書房的路線!
“周大總管在宮中多少年了?”君拂嫵掃了眼周璿悄悄走開的步伐,冷笑一聲:“周公公這是要走到假山上去麼?”
“動手!”周璿忽然大喝一聲,林蔭小道上天羅地網齊上陣,將淡然站著未動分毫的君拂嫵嚴嚴實實的網住,周璿冷笑著靠近:“為了捉住王妃,雜家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哦?”君拂嫵抿唇笑,從靴子筒中摸出一把匕首,周璿如看笑話一般斜著眼看著:“別枉費心思了,這是天蠶絲水火不斷!”
順著天蠶絲的編織走向,君拂嫵將魚腸灌注內力使勁兒一劃--陽光下幾近透明的天蠶絲分崩離析!
“閑王妃,你還是束手就擒罷。”假山後麵轉出一抹明黃色的修長身影:“莫要做無謂的反抗!”
“束手就擒?”君拂嫵冷笑一聲,抬起桃花眼輕蔑的望著楚茗辰:“本王妃犯了什麼事?得束手就擒?”
她就說總覺得今日有些異樣!
沒想到楚茗辰在這裏候著了!
楚茗辰慢條斯理的踱過去,絲毫不介意近在咫尺虎視眈眈的匕首,一雙丹鳳眼憐憫的望著君拂嫵的眼:“看來你果真還被蒙在鼓裏……真是可憐……”
“什麼意思?”君拂嫵心中咯噔了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浮現。
“就是……你被瀛辰出賣了的意思。”楚茗辰挑著眼尾想要欣賞君拂嫵花容失色的表情,可她卻安之若素的站在那裏,半點情緒不露!
楚茗辰失望的低頭,娓娓道來:“吳符君、君拂嫵?你就不好奇今日為何瀛辰就那麼走了?”
“不是柳城叛軍,而是你調虎離山。”君拂嫵瞥了眼還在得意的楚茗辰,突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倏然明白了碧落雨所說的不要入宮是什麼意思了……
楚皇打算拿自己作伐熄滅百姓的怒火,斷了叛軍起兵由頭!
她碧落雨不是不知道內幕,隻是彼此的交情還沒有到她為自己泄露消息的深度!
那麼楚瀛辰呢?
他又知道多少?
是不是他也明知皇宮是個火炕,卻還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一步跳進去?
再或者,是不是這原就是兩兄弟的圈套?
“你以為真的有那麼多巧合?”楚茗辰看著她不動聲色的臉輕笑著靠近,幾乎貼在她耳邊“若本王未能生還,吳符君……誅!”
滿意的看到君拂嫵勃然色變的麵色,楚茗辰哈哈大笑:“信了?朕告訴你,楚瀛辰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北韓派來的細作!”
“細作?”君拂嫵捏緊了掌心,這就是楚瀛辰心中對她的定義?
不!
在沒有親耳聽到楚瀛辰的答案前她不要自我揣度!
“難道不是?”楚茗辰冷笑著後退,一揮手周圍假山後麵、宮牆後麵、樹木後麵衝出兩百多個金吾衛,長劍長矛在地上拖動摩擦出片片火花……
柳城。
風塵仆仆的閑王一到柳城便接手了軍中要職,他瞧了瞧已經暮色四合的天,招手叫角:“馬上通知幾個上將來帥營開會!”
“是!”
“端木。”楚瀛辰望著天邊如勾的弦月,輕聲呢喃:“今日總有些不對勁兒的感覺……你去看看外麵有沒有敵軍來犯的跡象。”
“是……”端木掃了眼自家王爺微蹙的眉頭,雙手收緊再鬆開,鬆開再收緊如是幾次,終究出門探查……
待所有人都不見身影,楚瀛辰朝窗外陰影道:“我心中總有不安,你幫我回去看看拂兒。”
陰影處轉出一抹灰色的身影,那人微微頷首轉身飛奔離去。
北韓,鄴城,皇宮。
“什麼!”景帝聞言大驚失色:“你是說楚朝不守三年休戰的約定在我北韓邊境屯兵?”
“是……”大將軍頹然閉上眼:“眼看著楚軍大肆南下,北韓三日之內必有兵禍啊!”
景帝跌坐在龍椅上,自從半個月前顏貴妃薨逝,他似一夜蒼老不複往日年輕富態,多年養生不過幾日便成了個幹瘦的老頭子!
哪怕後宮妃嬪眾多。於他而言,顏貴妃薨逝不異於中年喪妻!
再加上家國動蕩,他也不過是凡胎肉體怎能不衰老?
“父皇,這可怎麼辦?”太子莫離殤躊躇糾結:君拂嫵三朝回門不過是半個月前的事情,誰知會有這般變故?看她那麼受寵的模樣,還以為兩國休戰給他們休養生息的時間會稍稍寬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