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十年如一日的輕待碧落寒兄妹,致使碧落寒對落雨心生嫉妒屢屢為難,難道這不是動機?”君拂嫵詞鋒嚴厲的望進碧天的眼:“八個月前你為了將折辱朕,將手下三千士兵交到碧落寒手中,難道這不是能力?落寒為了護我身陷險境,難道這不是碧落寒的機會!”
君拂嫵步步緊逼,碧天眼中的理智分崩離析!
難道他一生寵愛的女兒真的被這樣折辱而亡?
地上好不容易喘過一口氣的碧落寒抬眼望著碧天,張口呼救:“爹爹救我!”
她心中害怕到了極點,本以為君拂嫵當真要放過她了,誰知道就在老梁頭帶著她逃生即將到達安全地帶的時候,一個黑衣少年將她們如同拎破爛似得拎回來了!
君拂嫵有多討厭她她是知道的!若是落在君拂嫵手中,隻怕她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現在唯一能夠救她的就是她的爹了,怎麼說都是他骨肉,總該不會拋棄她罷?
然而碧天聞言隻是冰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眼神顫抖的望著君拂嫵:“落雨的屍骨呢?”
“你想要回她的屍骨?”君拂嫵譏誚的看著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男子,分明剛剛攻下皇城將皇帝拉下馬,該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可是他臉上的悲哀卻也不像假的!
碧天收起臉上的悲哀,強勢的望著君拂嫵:“女帝孤身一人前來也不怕埋骨此處?若是能將落雨屍骨歸還,本將軍便放你離去!”
四周篝火照亮半邊天,襯得君拂嫵的麵色晦暗不明:“你想要落雨的骨灰也不是不行……”
“那就交出來!”碧天大喊一聲揉身襲來,可惜他軍事指揮能力尚可近身搏鬥卻實在弱了些!
不過百招,碧天便被一腳踹得摔在地上,身上多處骨折痛得齜牙咧嘴!
“女帝好威風!”碧天落敗,君拂嫵站在甬道中央,身後傳來一聲戲謔:“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終究是落了下乘!”
轉身,君拂嫵目光微涼的看著拎著一隻破麻袋施施然踱過來的廖長青:“難道廖左相以為自己就是黃雀了?”
“不不不!”廖長青雲淡風輕的將手中的破麻袋丟在地上:“在下當然不是黃雀,在下隻是黃雀身後的獵人!”
篝火的光輝照射下,廖長青異於常人的平淡讓在場所有人有種骨寒的感覺。其中以皇帝楚茗辰尤甚,他竟然還一心一意的盼著廖長青,來解了京都的圍,還京都一片和平?
實際上廖長青才是那個藏得最深的人不是麼!
看來自己一直不是在招納賢臣而是引狼入室!楚茗辰頹然閉上眼,這一戰,他一敗塗地!
廖長青狹長的眼停留在碧天身上,薄唇微微一抿:“說起來還得將有些東西還給碧將軍呢!”
“什麼東西?”碧天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尤其看到地上那個滲著血絲的破麻袋,腦子裏電閃雷鳴,他幾乎失聲:“難道是嚴兒?”
廖長青有恃無恐的踢了踢腳邊的破麻袋,臉上不無遺憾:“本打算將令公子完整無缺的帶回來,可惜天公不作美,令公子在歸途中不幸傷重不治身亡!喏!這是令公子的遺骸!”
“怎麼會……”碧天呢喃著,近乎崩潰的奔過來抱住破麻袋解開一看,當真是渾身浴血不堪入目的碧津嚴!
一步錯步步錯!
他奪了江山殺了皇帝又能如何?愛妻早逝閨女屈辱而死就連唯一的嫡子也如此英年早逝……在乎的全都失去不在乎的擁有再多又有何意義?
碧天仰天長嘯,抱著碧津嚴的屍骨一頭碰死在宮牆之上!暗紅色的血液將宮牆上原本的紅漆染得更紅,那種詭異的顏色讓人一眼便心生寒意!
“解決了碧天,現在到你了,我的女帝陛下……”廖長青冰冷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遊了一圈最後落在君拂嫵的身上:“是時候算一算我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了……”
君拂嫵惆悵的望著天上從雲層中終於舍得探出頭的月亮,唇角冰冷。
十多年前的舊案,終於一點一點的拉開了序幕……
廖長青的身手不錯,雖然比不上玖凰憬不可捉摸比不上卿肜鬱的陰詭毒辣也比不上墨奕譞大開大合之中的霸氣,但是與君拂嫵還是伯仲之間甚至隱隱有幾分超越!
然而君拂嫵應付起來也不算狼狽,她專擅陰詭,總能在險中求勝將廖長青的長劍撥開!
“君拂嫵,十八年前君臣儒欠了我的,現在就由你還我!”廖長青殺氣似血,他已經將這股恨意埋藏在心中太久,久到他都要被這仇恨迷昏了眼,人生中隻剩下複仇這麼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