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拂嫵抱著那隻瓷壇子,濕潤著眼望著紅紗:“你家王爺還說了什麼?”
“王爺說,要女帝好生看護這瓷壇子,此乃二人共有,不可輕易丟棄,以後,王爺還會來看望他!”紅紗看著失控的君拂嫵,也是一番感慨,末了,道:“女帝保重!紅紗就此告辭!”
“嗯。”君拂嫵哪裏聽得進他說了什麼,滿心滿眼都是這隻瓷壇子裏的東西。
縮回車廂,馬車再次行進,君拂嫵卻完全沒有了說笑的心情,隻是怔怔然盯著懷裏的瓷壇,誰也不準碰!
“那什麼呀?”柳暖疑惑的看君拂嫵這樣寶貝那瓷壇,小聲問翠兒:“你知道嗎?”
“不知。”翠兒搖頭,她也猜不出這裏麵究竟是什麼,自從君拂嫵拿到了,便再也不肯撒手!好像那是她兒子似得!
隻有卿肜鬱的眼底森冷,眼瞳中央有若隱若現的暗紅色,看著君拂嫵懷裏的瓷壇像仇視情敵一般!卻在君拂嫵瞥過來的時候,恢複平靜,似乎那仇視的目光不過是幻覺!
可就在他身邊的翠兒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警惕的看著卿肜鬱。她總覺得這隱藏得極深的殺氣,絕不是那麼簡單!
夜間的時候,馬車經到了京都,君拂嫵帶著那盞骨瓷壇子一路進了閑王府,看著滿目瘡痍的閑王府,她眼底哀傷,然後避過所有人,進了丹若院!
這個地方,她已經很久沒有來了,上一次來,玖凰憬還在,瑾瑜也還在。那個雪夜,一家子雖然表麵上劍拔弩張,可實地裏誰也沒真的當對方是仇人!
她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可她依舊留戀這座王府。
翠兒一路尾隨,跟著君拂嫵進了丹若院。
滿目的海棠花開的如火如荼,尤其襯著周邊的白雪,有種觸目驚心的絢麗。她看著君拂嫵久久的站在海棠樹下,然後蹲下身子,從海棠樹根楚不知埋了些什麼,又挖出來了些什麼。
“翠兒,跟著來了就出來吧!”
君拂嫵抱著那盞骨瓷,抬眼朝門外望去:“今日,是瑾瑜百日的祭,熱鬧點也挺好!”說著,她將骨瓷打開,倒了兩杯酒。
這時候,翠兒才發現,原來君拂嫵懷裏抱著的,已經不是原來那隻骨瓷了。
“小姐,對不起!”翠兒眼底含淚。她原以為君拂嫵要去什麼地方,有什麼秘密,沒想到,這不過是一個母親對夭折孩子的一番祭奠……
“沒事!”君拂嫵眯著眼,看著眼前的酒盞,似乎醉了一般:“你知道這是什麼杯子嗎?這是夜光杯,你瞧,這杯子注滿了酒水,搖曳不可方物……”
可翠兒仔細看,卻沒有發現這裏的杯盞與尋常時候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君拂嫵還在呢喃著,眼神漸漸迷離,又似乎是沉浸在某個極美好的幻象中,不可自拔!
“小姐,你還好嗎?”翠兒伸手在君拂嫵的眼前搖了搖,君拂嫵卻沒有半點反應!
她剛要慌亂,身後便傳來了冰冷的嗓音:“本宮主勸你現在還是不要亂動。”
回頭,夜光下,陰暗處走出來一抹單薄卻明顯蓄滿力量的身軀,那人眉眼冷冽譏誚,是卿肜鬱!
“是你……”
翠兒抿唇,眼底的殺氣毫不掩飾:“你對小姐做了什麼?你想怎樣!”
“我能對嫵兒做什麼?”卿肜鬱笑彎了眼,走過來,在君拂嫵身邊坐下,舉動輕柔的給君拂嫵籠了籠身上的狐裘,輕儂軟語:“嫵兒,困了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