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吞吞吐吐好一會兒,才道:“這些年來,君叔總攬朝中政務,將身子累垮了,隻怕……沒多長時間可活了……”
為了減輕君拂嫵的負擔,她桌子上的奏折都是君叔事先就過濾了一遍,挑重要的典型的政務才給她過目,那些瑣碎的事情,全都是君叔一手包了!
長年累月的辛勞,讓君叔的身體日漸虛弱,直到現在,已經是積勞成疾!
“你是說,所有的政務,都是君叔幫我分擔了?”君拂嫵怔怔的看著翠兒,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五年前,君叔第一次將君家的秘密告訴她的場景。
那個色厲辭嚴的君叔,竟然在背後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可笑她這麼久了竟然一無所知!
給君拂嫵蓋上被子,翠兒也是惆悵:“從前,墨公子還在的時候,還能為君叔分擔一些,可是墨公子……後來,君叔便越發辛勞,如今,怕是調理不過來了!”
君拂嫵拉住她:“難道藥淩軒也沒辦法了?他不是號稱神醫嗎?起死回生無所不能!怎麼會救不回君叔呢?”
無奈的歎了口氣,翠兒看著已經淚盈於睫的君拂嫵:“神醫也不是神,藥淩斟死的時候,藥淩軒也在,不是也……”
這一夜,君拂嫵徹夜未眠。
直到太陽升起,外麵傳來喧嘩聲:“君丞相遇刺身亡!”
這個消息像是一顆悶雷,讓君拂嫵頓時呆住,像是找不回自己的神智一般。
為什麼,她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可她卻無能為力……
“翠兒!翠兒!”君拂嫵喊來翠兒,一路去了君叔的府中,君叔的府邸門上已經掛了白色的帷幔,周圍都是哽咽的哭泣的家仆,君拂嫵望著門匾。
君叔不姓君,而是姓商。
進了君叔的屋子,君拂嫵看著軟榻上慘白著臉的君叔,厲聲:“刺客捉到沒有?是誰刺殺的君叔?”這一刻,他不是凰朝的賢良丞相,隻是她的君叔,一個長輩!
青衣將刺客押進來,那人視死如歸的看著地上,顯然是個硬骨頭!
“青衣,讓他說話!”若是目光能夠殺人,地上的刺客已經被千刀萬剮!
瞥了眼麵色鐵青的君拂嫵,青衣將那刺客拎出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刺客便招了:“是庸王殿下!庸王殿下派我來的!”
庸王……
君拂嫵眯著眼,那個被她忽略在高樓之上的庸王,竟然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第一次憎恨自己的優柔寡斷!若是當時就殺了他,也許君叔就不會死!
“還有呢?”青衣見那刺客眼神閃躲,神色一凜,再次逼問。
刺客抿唇,好半晌才道:“還有那個柳家的將軍……”
“謔。”的一聲,君拂嫵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神如劍:“柳寒也是你們殺的!”
安頓了君叔的後事,君拂嫵回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高樓,見庸王!
在這段時間內,庸王並沒有受到多少虐待,隻是,這樣的對待已經是對他自尊心的最大折磨!他是一個將自己視作與玖凰憬比肩的人,可如今,卻淪為階下囚!
乍一見到君拂嫵,庸王的臉上迅速的展開笑靨:“你來放我走了?”
可君拂嫵卻冷著臉:“是你派人去刺殺君叔的?還有柳寒?”
“是!”庸王供認不諱:“要不然,你怎麼會來見我?我哪裏來的籌碼讓你將我放了!”他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