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須回頭,墨塵就知道這男人是誰,在這偌大的深宮裏,也至於他這樣身份的人,才能笑的這般的肆意,縱容。
他就是方天豪。
墨塵將嬌嬌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才轉過身去望著方天豪就是直言不諱的問他:“你想怎樣?”
方天豪依舊笑的很放肆,卻是沒有絲毫的惡意。
年少如他,卻是宮中紅極一時之人,弱冠之年,卻是皇上最疼愛的弟弟。
墨塵幽幽然的笑了,這個方天豪與自己很像,他幾乎就是自己在東來國的翻版。
方天豪見墨塵笑了,也就跟著笑了起來,笑得很誇張,卻是直接指向了嬌嬌:“向公主殿下討一個人。”
墨塵明白了,方天豪這是看上了嬌嬌。
墨塵所料不差,方天豪就是品頭論足的將墨塵與嬌嬌二人評說一番。
在方天豪看來,墨塵聰明絕頂,深諳宮闈生存之道,而嬌嬌卻是純真無知,完全一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相較之下,方天豪就是更喜歡嬌嬌一些。
年方十四的嬌嬌,放過了那及笄之年,就是與自己遠赴異鄉,這期間是多少的姐妹情義,隻有墨塵心裏清楚。
跟她討要嬌嬌,也要看你方天豪出得起怎樣的價碼。
委屈了嬌嬌的事情,墨塵絕不會答應。
墨塵嘴角的笑意更盛了,看著方天豪:“六王爺你向墨塵要嬌嬌,卻不知要了後,打算如何對待?”
嬌嬌有些怯懦的捉住了墨塵的手,幾乎是苦苦哀求:“公主,求求您,別將嬌嬌送人,嬌嬌以後都不敢再亂說話了。”
墨塵不覺的又笑了,這笑容與看向方天豪時的笑容不同,墨塵的笑容淡淡的,卻很真實。輕輕撫著嬌嬌的手,才是安慰她:“莫怕,且看六王爺想要如何待你。”
方天豪在那裏嘖嘖稱讚著:“公主果然厲害,依著你這般調教下去,嬌嬌那丫頭不用半年就會變得同你一般。真是可憐她小小年紀就要經曆這些。”
方天豪說到最後,就是無比惋惜的搖頭,歎息。
墨塵閉目,靜默了片刻,也是一般的歎息著:“奈何人心難測,不求害人,但求防著點有心人,莫要害自己。六王爺豈非不也如同墨塵一般,雖有盛寵,卻是滿目心思。”
方天豪怔住了,隨即又是嘻哈一笑,聳肩岔開話題:“所以公主將嬌嬌送與本王,便可免去這丫頭經曆不該經曆的一切。”
墨塵略一搖頭,就是說的方天豪啞口無言:“六王爺給不了嬌嬌王妃的名分,她就終是要經曆你王府中的勾心鬥角。總是有了王妃的名分,也難免不會逢奸人陷害。既是在哪都要體味險惡人心,又何須非得跟著王爺你體味呢?”
墨塵話中的意思更是在告訴方天豪,嬌嬌跟著自己,終歸是自己會保護她不會害她,跟了你方天豪嘛,那就不一定了。
趁著方天豪啞口無言間,墨塵拉著嬌嬌,與吳緣使了個眼色,三人就匆匆的離開來皇宮。
嬌嬌依舊是心有餘悸的拉著墨塵的手,握得格外的緊,墨塵幾乎都可以感覺到嬌嬌手心滲出的汗珠。
方才這丫頭得是多害怕自己將她送與了方天豪。半轉身子,保住了嬌嬌,墨塵就是在嬌嬌的耳邊輕言:“異國他鄉,姐妹情深,相扶相持,永不離棄。”
墨塵的話很深奧,嬌嬌不是很懂,但卻是明白,公主的意思是在告訴自己,不會將自己送給方天豪的。
折騰了一天,初入西辭國都城時,還是清塵,轉瞬間,夜幕已然低垂,該是回家歇息的日子了。
墨塵有些感傷,本自今日,自己該有個家了。
有一個屬於自己和天宇哥哥的家,可……那是造化弄人嗎?天宇哥哥不願意娶自己,自己有家進不得,便如同那無蹤的浮萍在這西辭國中漂浮。
唯有那驛館,也不過是安息之所。
不如驛館,墨塵帶著幾分的希望,詢問驛館的官員,可曾有人在自己離開時,來找過自己。
墨塵得到的答複很簡單,沒有人來找自己。
偌大的驛館,自己離開三王府時留下的那句話,終究是引不來天宇哥哥,終究是……
罷了,今日天色已晚,又何苦讓他跑一遭,還有三天,默默等待吧。
嬌嬌識相的退出了房間,因為吳緣對自己使了眼色,表示他有話要單獨與墨塵說。
嬌嬌知道,吳緣這位驍勇善戰的將軍,對公主情有獨鍾的,而這吳緣又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嬌嬌樂得為他與公主製造些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