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墨塵才笑了出來,以笑聲打破了僵局,做出毫不在意的樣子:“三王爺,您真是客氣了。墨塵是客人,豈敢多多叨擾。咱們還是一同回無塵閣,聽墨塵撫琴吧。”
墨塵的話給了方天宇一個很好的台階下,方天宇當下就是避免了方才的尷尬,不再提先前之事,就是與墨塵一路朝著無塵閣走去。
一路上,兩人具是各懷心思,相行無語。
方天宇本來還想問問墨塵尋人之事,可卻因為方才自己脫口而出話,一時間就不好再開口了。
方天宇非但是不好再開口,更是不敢開口了,不知為何,方天宇總覺得自己一開口,就會不自覺的將不該說的話給說出口來。
這些乖乖的話, 方天宇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會不知不覺的從他的嘴裏說出,甚至那些話好像不受思想控製似的。
西辭國京城郊外的斯琴,坐著轎子,在去探望方天宇母妃的路上。
坐在轎子上,斯琴突然就覺得心口有些微微的發疼,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墨塵!”斯琴坐在轎子中,雙手握拳,握得緊緊的,就是恨恨然的念出了墨塵的名字。那股恨意,好似是要將墨塵抽筋剝皮一般。
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既然如此,墨塵你就別怪我斯琴無情了,它****若是死了,就是你自找的。
轎子一點點的前行,斯琴想想,就是暗自搖頭:罷了,何必坐的那麼絕呢?隻要你墨塵從此以後遠離方天宇,我斯琴絕不動你。
方天宇母妃就住在竹林的竹屋裏清修,斯琴到了就是笑意盈盈的走上前來與方天宇的母妃問好請安。
方天宇的母妃,慈祥的婦人,笑著見了斯琴,就是問她:“今日怎麼想著到我這來了?”
斯琴笑著回道:“還不是因為想母妃了。”說著就又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來:“母妃,那日斯琴看這瓷瓶很是精致,就留下了,想著送給母妃,也好叫母妃閑暇時,有的把玩。”
方天宇的母妃笑著接過了瓷瓶,“難為斯琴有心了,不知天宇可好。”
“天宇好的很呢。”
聽到這個答案,方天宇的母妃就是放下了心來,口中喃喃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西辭國三王府西苑無塵閣中。
墨塵引著方天宇到了二樓,就是吩咐嬌嬌焚香煮酒。
方天宇見墨塵這般有模有樣,就是歎了一句:“公主好雅興,竟是將這閣樓布置的如此之好,更是準備了這許多的物什。本王還不知公主你有這許多的嫁妝呢。”
墨塵就是覺得好笑,一下子笑出了聲來:“王爺你說的這是哪裏話呀,墨塵的嫁妝再多,也裝點不了這無塵閣。卻是墨塵來時,這閣樓裏就有這些物什,讓墨塵說一句自大的話,墨塵總覺得這閣樓是為墨塵而建的一般。一應物什俱全,就像墨塵喜歡撫琴,這閣樓中就有七弦琴,當真是巧合的很。”
墨塵話說的輕巧,凡事都以巧合來解釋之,卻讓方天宇心裏多了幾分的負擔。
這閣樓究竟是為何而建?又是為誰而建?這閣樓中的陳設又是誰布置的?方天宇本是想懷疑一切都是墨塵布置的,她是故意在自己麵前說不是她的手筆。
但想想,短短一夜之間,不足半日,這裏不是墨塵的東來國,她誰都不認識,又如何能將閣樓布置成這樣?
六年前來福的話在方天宇的耳邊回想,來福說這閣樓是按著自己的意思建造的,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意思嗎?可自己究竟為什麼要建造閣樓?
墨塵知道方天宇肯定因為自己的話,在心裏思量著一些事情,也不許打擾,就是看了一眼爐火上溫的酒。
酒溫的差不多了,墨塵就將酒壺,酒杯放在托盤上,端到了方天宇的麵前,親自為方天宇倒了一杯酒:“三王爺,喝杯酒吧。雖然現在是夏日,但也不能為了貪一時之涼,將冰窖裏搬出的酒直接拿來就喝。這樣終是傷胃的,這般溫一下再喝就好了。”
墨塵遞過了酒杯,方天宇一時情迷的接過了酒杯,卻隻顧著打量著墨塵看,竟是忘記了喝酒。
墨塵知道方天宇在看自己,故意不讓方天宇看得真切,站起身來,一拂袖就轉過了身,拖著席地長裙走到了七弦琴旁。
伴著屋中繚繞的香煙,墨塵的指尖在琴弦上輕輕的撫過。昨日斷了的琴弦早已被墨塵修補好,可是墨塵昨日被琴弦劃破的手指卻是無法在一夜間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