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族的部落裏,正在為該不該讓之敏進入龍王穀展開激烈的討論。白族雖然有族長,但是並不是一言堂,另有四個長老輔佐族長決定族裏的大小事務。這四個長老是世襲製,所以你會發現,在座的人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有男的,也有女的。
讚成派,白先月以及他的追隨者莫長老,白先月大致的敘述了“繞三靈”時發生的事以及後來在沐王府裏段之敏自告奮勇的表現,覺得這次不妨給之敏一個機會。
馬上就有人反對了,“這怎麼能行?龍王穀是白族世代守護的命脈,豈能讓一個外人擅自進入?”說話的是四位長老裏一向以資曆傲人的吳長老。恪守成規,不容人壞規矩。
“靈龍也隻有一條,如今受傷,難不成我們再等六十年來等它恢複?白族每年要提供給皇家的聖藥,時間在即,如果逾期或不能製出,不是殺頭之罪便是牢獄之災。”莫長老反問道,這莫長老名莫語,擅配藥,因為本身是女性,出於對容貌愛護的天性,研製出特別的美容聖藥,被大理州府作為供品進貢給皇家,白族每年的收入有三分之一都靠此聖藥。
“幹脆殺了她。血債血償。”眼眸裏閃過一絲殺意,是王長老,年紀約三十歲上下,嘴唇單薄,整個麵相顯得刻薄寡情。
白先月正色道:“殺人能解決問題嗎?這件事說到底,也是阿盈的疏忽。雖然段小姐踩傷了靈龍,可是誰見到蛇不驚慌失措呢?她的反應也屬正常。她現在提出來進龍王穀尋找白龍丹,也是一個辦法。如果成功了,我們也就沒有後麵的煩惱了。”攸關族裏的聖物,四位長老都不敢隨意答話,雖然白先月明事非,講道理。可是不講道理的人多了去了。那王長老低頭不語,心中暗自忖道,靈龍是白族的聖物,製毒製藥都靠它。這次先讓那小妮子去找白龍丹,找到了還好,如果找不到,哼哼,就別怪他無情了。反正他手上也有好幾條喂養中的小龍,雖然沒有靈龍厲害,但是毒性比起一般的蛇那就大大超出很多。
一旁一直不作聲的白長老出聲了,“先月,你說的段小姐可是十二年前沐王爺帶來的小丫頭?”
白長老輔佐三代族長,在族裏輩份最高。白先月恭敬的回答:“應該正是她。”
“嗬嗬,她平安歸來了啊。”白長老眯眼笑了片刻,“這次又出了這樣一件事,看來這孩子和我們白族有緣呢。”
“長老,我覺得也是。”白先月答道:“她告訴我,之所以踩傷靈龍,是因為靈龍想親近她。”
在座的眾人聽到此話,皆是一驚。靈龍作為白族的聖物,一直高高在上。縱使試藥,給毒,也是要用白族特有的咒語念出,才給予配合。現在居然想親近一個人,聽到的人誰不驚訝?
白長老的笑意更深了,“是嗎?這也是你不顧她平凡人的體質,同意她進穀的原因?”
白先月的用意被人看穿,也不著惱。“先月一直期望靈龍能達到傳說中的罡龍的毒性,它在我們的供養下,經過六十年終於蛻皮成白色,可是毒性卻還沒達到頂峰。如果能有白龍丹,我相信它能成為白族史上最厲害的聖物。”
之敏一行三人走入蒼山已經有一天多了,越往深處,大樹聳立入雲,四處林立,即使無人,風吹得樹嘩嘩作響,有時候也會讓之敏一驚一咋。且這原始森林裏,什麼飛禽走獸都會出現,之敏不得不隨時提高警惕。她在心底裏暗暗叫苦,二十一世紀時,與爹地媽咪去野營多會選擇空曠之地,對於叢林的經驗可是少之又少。雖然之前準備了一些東西,目前看來,還是低估了這裏的情況。
其他兩人卻麵不改色,徑自行走。之敏有點奇怪,阿盈生於斯長於斯,不畏懼這裏的情況是自然的。可是看王玉的麵色,卻也沒有擔心的神色,不覺有點奇怪。她慢慢靠近王玉,隨口問道:“王先生,好像見慣了這樣的場麵?”
王玉愣了一下,回答:“什麼樣的場麵?”
“就是這樣陰森密布,暗無天日的森林啊。”之敏誇張的指手畫腳。
王玉笑了起來,“這樣的地方很特別嗎?”之敏點點頭,“常年累月見不著陽光,這裏的植物自然脫落,生長,死亡,葉片累積一層又一層,走起來又濕又滑。適合爬行動物生長,還有類似螞蟥之類的吸血鬼。而且落葉是濕的,動物行走在上麵發不出聲音,一不留心就會撞上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