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嗬護(1 / 2)

鄭弼玨看著僵坐在自己懷裏的小人兒,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曾經的她,見誰都親近,一臉信任像小狗;現在的她,雖然臉上不說什麼,肢體語言卻學會了拒絕,把自己包裹在層層的殼裏,以防受傷。是自己的原因麼?輕歎一聲。柔聲說道:“我們要趕一天的路,你如果覺得不適,就靠在我懷裏吧。”

懷中的小人兒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他的話。

在確認之敏的傷勢大致無礙後的第二天,鄭弼玨帶著她上了路。在路上漂泊不定,不是養傷的好地方。早一點回到灌縣,他比較放心。看看之敏因失血過多蒼白的小臉,掩飾不住的倦意,他緊了緊懷抱,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舒服一點。

跨下的駿馬篤悠悠的前行,身後跟著一匹毛色清亮的小毛驢,因為之敏傷勢的問題,大部分都是在昏睡中度過。偶爾清醒,也隻能說一句:“三哥,給你添麻煩了。”或是“不要告訴爺爺他們。”懂事的話語,一點一滴靜靜的流入鄭弼玨的心房。為了娘親的快樂,他努力成為無的首領,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換來父親對娘親一次又一次的注目。他從來沒有回頭看過,被他傷害過的人或是傷害以後造成的結果。懷裏的這個小人兒,第一次讓他有絲後悔自己做過的事。隻是,後悔又如何呢?之敏像個小太陽,帶給周圍人溫暖,在大理時,他依戀這個溫暖,卻變成了錯誤;如今,小太陽雖被陰霾遮住,終有一日會大放光彩。她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隻能使兩個人始終在兩條道路上,暫時的交叉隻是命運裏無奈的相逢而已。

到後來,隨著傷勢的平複,之敏清醒的時間多了起來。她先是招來暗衛,確認他們沒有把自己受傷的消息發回王府,然後又琢磨自己的傷勢配藥。絲毫沒有問起刺客的消息,反而是弼玨,派了手下的人去打探消息。

慢慢的,吃藥變成一個大難題。最初之敏傷重,整個人渾渾沉沉,給啥吃啥,一點都不皺眉頭,還讓他直叫輕鬆。誰知那是他沒見識到厲害,待到之敏清醒了,那吃藥的事就難如上青天,天天和你捉迷藏,要不就說自己身體已經好了不用吃藥。每天這麼三五回合弄下來,一到吃藥的時候,兩個人都犯難。要說這也不怪之敏,那藥黑呼呼的,有時候配出來的帶著一股子膻腥味,能喝下去的人,她都佩服。這是她最感慨的事情,為啥沒有簡單一點的藥呢?那麼苦的藥她真的下不了口。鄭弼玨隻好認命的尋找蜜餞,以備下次吃藥大戰。

又到吃藥時,兩個人坐在大堂裏,對著店小二端上來的藥大眼瞪小眼。之敏一臉畏縮的樣子,弼玨不敢開口。隻好用眼光懇求,把藥喝了啊,乖。之敏回之一張苦臉,好苦,我怕。喝了吧,對身體好。我這裏有蜜餞,他把蜜餞從懷裏拿出來。還是很苦。不要喝。之敏想了想,搖搖頭,身子往後慢慢退去,似乎這樣就能隱形。突然聽到一旁“撲哧”一聲。兩人回頭,隻見一名頭戴麵紗,做利落打扮的少女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之敏臉紅的轉過身來,看向麵前的藥,雖然被人嗤笑,她還是不想喝下這碗藥,兀自在心裏天人交戰。而鄭弼玨卻是漠然轉過頭來,根本不管別人怎麼看,一雙眼睛隻盯著之敏不停的做小動作。兩人僵持了半天,之敏知道自己理虧,隻得牙一咬頭一仰,閉眼喝下這碗藥。待藥水剛剛下喉,來不及睜眼,雙手便在桌上摸索蜜餞,已經有人把蜜餞送到嘴邊。戰役完畢,兩人皆鬆了一口氣。抬眼尋找剛剛出聲的少女。那少女卻磊落大方的自動自發坐到他們桌前。

之敏一愣,連忙向一旁偎去,鄭弼玨早已習慣,一手攬過她,收入自己懷裏。少女見此,不由得又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輕輕揭下麵紗,美目流轉,直視二人。“二少說你們倆同行上路,可沒說過你們這麼親近。”

之敏不懂她話中之意,疑惑的打量她。頭上響起清朗的男聲:“行煙煙,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行煙煙嫣然一笑,“二少說你們這兩天在回程的路上,我來接你們啊。”

鄭弼玨遲疑了片刻,“你不會這麼好心的,你是不是又弄壞了二師兄的什麼東西?”少女聞言嬌憨的吐了吐舌頭,“誰知道他那個不求人那麼容易就斷了,還說是千年溫玉,我隻不過輕輕的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