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敏騎著小毛驢慢慢的往下一個城鎮走去,剛剛過完年,仍然有絲絲寒風,光禿禿的枝丫上冒出了小小的嫩芽。她微笑著看向這一切,看到新生事物都會讓她感覺開心,那是一種生命力蓬勃的象征。仔細想來,到這裏一年多,居然沒有停下來過,向往的混吃等死的生活變成了一直前行的生活,自己都沒空抱怨。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等潛能呢,嗬嗬,正在得意之際。隱約聽到一絲呻吟聲,舉目四望,路上行人稀少,都頂著寒風匆匆忙忙前行,再仔細一看,路旁有一個幾欲崩塌的草棚,聲音從那裏傳來。
之敏掙紮了片刻,調轉毛驢往草棚走去。心想,如果是埋伏,自己有小手雷,應該能脫身;更何況,對方一向知道她沒有什麼武功,也不至於用騙術啊。
棚內是兩個蓬頭垢麵的男子,一個身形瘦小的滿臉是汗躺在地上,另一個高大一些,在一旁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不停的用滿是汙垢的袖子去抹汗。之敏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不由心急:“可能是感冒了,為什麼不給他吃藥?”
高大男子滿臉不耐的轉過頭來:“關你什麼事?”端起一碗水想喂入生病的男子口中,之敏見那碗水渾濁,不由叫道:“你等一下。”高大男子沒有理會她,之敏上前搶碗,一不小心,碗掉在地上,摔成幾瓣。
兩人怔住,互相對望。片刻之後,高大男子氣極,一掌揮向之敏,嘴裏叫道:“你知道我多辛苦才要到這碗水的!!!”之敏連忙躲避,“我有辦法治他的病!”高大男子聽到此言,揮到一半的掌生生收勢不住擊在草棚上,可憐的草棚承受不住,完全塌了下來,罩住三人。
生病的男子,病沒好,還被罩上一陣灰。等三人從塌棚下完全出來以後,之敏覺得抱歉不已,不住的說:“對不起!對不起!”高大男子也不理她,輕輕扶起生病男子的身體,找到一處樹蔭下依靠下來。
之敏上前探那男子的額頭,高大男子眼睛一瞪。之敏忙解釋,“我隻是看看他的病如何。”高大男子低頭。之敏又探脈搏,發現是風寒引起的高燒,看這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這兩人打扮,估計囊中羞澀。心下暗忖,這病一直拖著有可能變成肺炎,會死人的。在自己身上找出一些製感冒的草藥,拿出水壺,叫高大男子喂他喝下。又對高大男子說:“你們一直露宿在外也不行的,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男子麵露難色,之敏想到自己魯莽,把人家能遮風避雨的草棚也弄塌了。心下一軟,說道:“要不你們跟我來,我正好要去鎮上投宿。”
高大男子不能置信的看著她,之敏搖搖雙手,“我可不是騙子。隻不過,剛剛害你把草棚弄塌了,我總得賠你們一個落腳的地方。”高大男子,見她單身一人,而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以被騙的。半信半疑的抱起病人,與她一起進城去。
在客棧裏要了相鄰的兩間房,讓他們自行安置。之敏整理好出門逛街,順便叫小二送了熱水和布衣去他們房。晚上回來的時候,高大男子守在她的門前,梳洗一新的他完全換了一個模樣,之敏沒有認出來。倒是他,上前抱拳,聲音粗啞的說:“姑娘救我兄弟一命,如同再造之恩,請受在下一拜。”
之敏上前扶他,沒有扶動,隻得被他一拜到底。“你兄弟好一點了嗎?”
那人感激的點點頭,“沒有發熱了,隻是還有些流汗。”
之敏點點頭,“流汗是很正常的,要把身體裏的濕汗排出來。”她拿出自己帶回來的藥包,“這些藥拿去熬一下吧。”高大男子見狀擺手,直呼不行。之敏塞入他懷裏,“你不要,難不成我自己熬來吃?”他神情激動,“多謝姑娘。還請姑娘留下姓名,日後我們兄弟當湧泉相報。”之敏不在意的擺擺手,“別說這麼多了。早點把你兄弟的病治好要緊。”
第二天一早,之敏到隔壁探望病人。敲開門後看見病人已經坐起身來喝粥。脆聲笑道:“不錯不錯,病好得很快啊。”病人乍眼見到她,嚇了一跳,一口粥沒吞得過來,嗆得咳嗽不已。高大男子連忙過去為他拍背。之敏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嚇到你了。”病人止住咳嗽,臉朝床裏,搖了搖手。之敏見狀,對高大男子說道:“還是讓他多休息吧,剛剛退燒,身體還是很虛的。”
高大男子感激的點點頭。對之敏說:“還沒問過姑娘貴姓?”
“我姓段。”
“在下姓俞,單名一個信字,這是我二弟,俞鴻。”
之敏點點頭,也不便久坐。便說:“我還要到街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奇的玩意,你們就安心在這裏養病吧。”逕自出門去。
待之敏一出門,俞鴻翻身而起,俞信看到這情景目瞪口呆,“二弟,你,,,”俞鴻一把抓住俞信的手,急切的說:“大哥,我們快逃吧。”俞信詫異道:“我們為什麼要逃?”
俞鴻也不管他的回答,收拾起他們沒有多少東西的包袱,“你記得我們推下山的那個姑娘麼?就是這位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