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1 / 2)

時光亦如生宣上的墨跡,濃淡留白,匆匆而過。

三年時間,雲羽澤已是十四歲的年紀,花樣年華,豆蔻青春,一身淺藍色衣裳,簡單大方,一雙如月的雙眸勾勒出她平淡的心緒與對生活的知足。

《百草經》她早在一年前就已經爛熟於心了,於一般弟子水平而言,她算是中上的,但由於體內萬妖內丹的原因,於道法上,她卻是毫無進展,不管她如何努力修煉,也絲毫無用,雲羽澤不知其中原因,卻也沒有放棄,三年如一日的堅持練習,而易江風也是找不到症候,於他的猜想,最大的嫌疑便可能是子母百屍毒。

一般人修習道法,達到能夠隨意驅用法寶的境界,才可服食適合自身體質的內丹,通過驅用內丹來精進自身的道法修為,而雲羽澤卻是正好相反,況且萬妖內丹本身就與道法相克,因此雲羽澤不僅不能增習修為,反而由於道法妖力相克的緣故,導致氣血兩虧,陰陽失衡,還好身在中原頂尖的濟仙門中,每天藥可以當飯吃,不然,早就一命嗚呼了。要是方如墨知道他這個成器的弟子有萬妖內丹在手,居然還學成這副摸樣,不知道會不會氣活過來。

由於道法上的阻礙,雲羽澤即使將《百草經》倒背如流了,也依然不能於兩個時辰之內采集一千種不同的藥材,由此,她也成為了濟仙門中,除張元傑以外,第二個創下最低記錄的弟子,這使得易江風本來就苦瓜似得臉又苦了一層。

今天一大早,雲羽澤和往常一樣背起藥簍子,準備去玉池峰采藥,那藥簍子經過歲月的打磨,也已經變得破舊不堪了,小黃卻也沒有嫌棄,依舊躺在藥簍子裏打著滾,舒舒服服的等著被送到山上去欣賞美景。

張元傑陪雲羽澤爬了一年山後,也終於於兩年前圓滿畢業了,但也創下了濟仙門有史以來的最高爬山山齡記錄——四年。不過,雖然張元傑不用再去玉池峰了,但是三年的朝夕相處,使得這個愛吃傻帽的七師兄已經對這個執著平淡的小師妹產生了深深的愛慕之情,若是有一天早上沒有與她在一起,便會精神恍惚,做什麼事也都心不在焉,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思症吧,這不,一大早的,七師兄還是三年如一日在門外等著這抹如期而至的身影,然後說著那句重複了一萬多次的“羽澤,你來了”。

晨風清爽,鳥鳴幽穀,青山疊翠,花草含露,走在這晨曦山路上,好像置身於濃墨相宜的山水畫卷中一般,令人心曠神怡,精神熠熠。

張元傑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若是能夠永遠就這樣走下去,該多好啊,他的心中不禁生出這樣一個想法來,不知不覺,就已經來到了玉池峰山腳下。

玉池峰山峰高聳接天,雲霧繚繞,山陽盛產白玉石,而頂峰的勝景“玉池”便是此山山名的由來。山中怪石突兀,大多數藥材也都在半山腰上,更有些名貴品種,都生長在山頂的懸崖絕壁上。由於山峰極高,千百年來也少有人能到頂端見到這玉池美景,濟仙門中,也隻有門主廣明聖醫在一百年前去過一次,這便使得這座奇峰更顯得神奇壯麗。

小黃一如往常一般,立刻從藥簍子裏跳出來,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便朝山上去了。

這玉池峰向來是石脈弟子做功課的地方,其他各脈的弟子幾乎不來,當然,某些喜歡爬山的弟子就另當別論了,而石脈近幾年也沒有再收新的弟子,其他人也早都完成了采藥的功課,因此,玉池峰除了他們兩個天天關顧以外,便見不到什麼其他的身影了。

與往常一樣,雲羽澤在前麵走著,張元傑在後頭跟著,除了偶爾搭把手以外,更多的時間就是看著前麵的那抹淺藍身影,時而躬身,時而抹抹額角的汗水,時而回過頭來,衝他莞爾一笑,對於他來說,小師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那都是絕美的,就算天仙也及不上。

旭日漸漸升起,將玉池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大群的鳥不時地從空中劃過,飛向萬裏晴空,一派生機盎然,自由之象。

張元傑忽然停下來,盯著一株葛藟(注一)楞起神來,他的心不由的一動,低聲念道: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樂隻君子,福履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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