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風雲驟變(1 / 3)

蕭穆青派去的人次日一早卯時未到就已經到了西山青林觀。

“煩請這位小道童替在下通報一聲,就說上京南山祁月莊荊月生求見韓真人有要事相告。”

小道聞聲童放下手中的掃帚,對其微微點首後回身退進了觀裏,不多久出來又對著他一個躬身,道:“真人請公子這就進去。”

“多謝。”

進入觀裏,荊月生隻見一須眉長髯的老者一身紫袍在身,束發而上,雙手負後立於觀中間,而四名年輕男女則都是青衫長袍,手持佩劍,肅立在後。他正色上前對著那老者躬身抱拳,說道:“南山祁月莊荊月生拜見韓真人。”

“荊公子有禮。不知荊公子一早登山進觀是有何事?”

荊月生肅臉對著他啟聲回道:“我家公子昨日收到韓姑娘自宮中發出的狼煙求救信號,故特意派我立即上西山通知真人好一同前往宮中營救姑娘。”

出乎他的意外,韓真人聽他如此說道,一臉淡然,未有顯出焦急緊張之色,隻是在口中慢聲說道:“此劫難逃,乃是天意。”荊月生以為自己聽岔了,準備再要啟口之時卻聽到韓真人重又說道:“容凝此劫難逃,卦象早已明示。”此話一出,荊月生當下有些吃驚。

“南風、沐兒、敏英、清卓。”韓真人側首對著身後四人喚道。

“徒兒在。”四人上前對著他躬身抱拳回道。

韓真人抬手摸著自己一把長及胸襟的髯須,慢聲說道:“四柱已到歸位之時,你們四人這就與這位荊公子下山趕往王城搭救容凝。切記,隻護靈秀勿理旁事。”

“那齊公子又當如何?”尹南風聽見師傅忽然這樣一說,他皺眉抬頭問道。

“為師已經說了,隻護靈秀勿理旁事。”韓真人再次對著四人沉聲說道。

讓四位徒弟都未曾料到的叮囑。韓真人話中之意的忽然改變讓四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隻是四人心中雖有疑問,可是身為四方守護侍者當以靈秀為重,故也未敢再言,四人低首異口同聲回道:“徒兒謹遵師命。”

四人走後,韓真人一人走到祖師爺的牌位前雙膝跪地,口中念道:“祖師爺在上,恕弟子愚鈍。弟子雖受人所托在先,可自以為夜觀星象、卜卦算命皆都準確無誤,如今卦象已顯現真君,弟子隻求在未鑄成大錯之前,還望祖師爺保佑,還天下明君,之後弟子定當甘願受罰。”說完對著祖師爺上香三拜。

雖不能腳下生風日行千裏,但是四人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至王城。到達天佑們時,午時還差三刻。而在來之前的路上,荊月生已將蕭穆青讓他轉告四人如今韓容凝身處的位置告訴了他們,所以四人從天佑們進入皇宮之後直接朝著漪瀾殿偏殿的方向急速前行。

偏殿之內看似一切如常,隻是四人前前後後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一個人影。奇怪的是,非但沒有人影連曾經住過人的跡象也未曾留下。言清卓看著空蕩蕩的偏殿,對著師兄姐說道:“莫不是那蕭穆青有意騙我們?”秦沐卻低眉搖著頭道:“應該不會。之前我與容凝去南山接玲兒時曾在南山腳下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看他說話舉止以及看著容凝的神情都不像一個會拿容凝安危來開玩笑的無恥之徒。”尹南風聽見他的話也開口說道:“南山祁月莊在上京的名頭頗大,而他蕭穆青的為人我也有所耳聞,我看他應該不會有意騙我們入宮。”言清卓急的心裏一陣煩躁:“那他們這一大幫子人難道都給皇上小兒製住了不成?”

“我們過來的路上未瞧見有何異樣,不像是經過一番打鬥的模樣。”趙敏英對著言清卓回道。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倒沒了主意。可就在這時,殿外太監忽然的唱叫倒是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皇上回殿,閑人回避!”

聞此聲,四人借由偏殿與漪瀾殿正殿間相通的回廊早於蕭元璟進入了正殿之內。不久,蕭元璟在吳用的隨侍下大步流星地走進殿內,滿麵春風看似心情極好。而此刻躲在他殿內王座之後的四人卻將他與太監吳用之後的對話盡收耳裏。

吳用趁著蕭元璟心情如此之好時,遞上早已命人泡好的枸杞參茶邊伺候著邊說道:“皇上,奴才覺得將那齊鳴秋不如直接給了太後得了,說不定這樣太後一高興就能告訴您那靈秀的下落。”

蕭元璟未有抬眼,隻輕輕抿了口參茶,淡淡地說道:“母後腦子裏在想什麼我怎會不知。她不就是到現在還不相信那左仙靈已經死了麼,不就是因為先皇隻留下了她一雙手,而沒有能找到她的屍首麼。其實母後這又是何苦來的,為了一個死與未死都一樣的女人而日日苦惱。”他譏笑著高太後的所作所為,輕聲哼了一下又道:“其實隻要看那齊鳴秋咬牙切齒的模樣就知道左仙靈早就魂歸西去了,又何苦再去逼問他不想回憶的痛楚呢,哎…”

“皇上您真是心慈為懷。”吳用伸手接過蕭元璟遞來的茶杯,句句話以馬屁這兩字為宗旨。“不過奴才擔心太後若是發起急來寧願來他個一拍兩散而將那齊鳴秋就那麼弄死了的話,那靈秀的事兒不是更難有下落了麼。奴才以為皇上還是從他那裏下手會更方便些。”

“這朕也知道。隻是朕手上如今也就隻有一顆郭秀秀這樣的棋子,再說朕如今不想利用那郭秀秀了,打算留著她陪朕慢慢地玩兒。”想起郭秀秀那被他唬地一愣愣的傻樣,蕭元璟就樂不可支起來。

一旁的吳用見他話說一半臉上又掛起一抹笑容,便順著杆子接續拍著馬屁說道:“皇上可是看上那女的了。您還別說,奴才第一眼見到她時也覺得驚豔絕倫,秀外慧中,想那靈秀也未必如此,皇上您說是不是。”最後一句話吳用看著蕭元璟越咧越開的嘴角試探地問道。

蕭元璟斜著眼對著他嘿嘿一笑,收了些顏色,道:“話是這樣說,可是靈秀無論如何對朕來說還是至關重要的一個人,沒了她,朕這個皇帝可當不了幾日。”

“其實奴才倒是有一個法子興許可以幫到皇上的忙。”吳用賊眉鼠眼的模樣猜他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奴才之前就注意到那齊鳴秋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姑娘,起先奴才還以為那是他帶進宮來隨侍的丫鬟,可是後來奴才發現那姑娘身手矯健倒不像個使粗活的丫鬟,所以奴才也就對齊鳴秋與她上了心。”蕭元璟被吳用這話給吸引了起來,起先還歪坐在王座上與他打著哈哈,此時聽他這樣一說立馬坐直了身子低首凝眉。“可今日一早皇上故意將齊鳴秋他們引至昭鑾殿後時,奴才竟發現他身邊又多了一個姑娘,雖然看那女的打扮倒像是個小公子,可是奴才卻一眼就瞧出了她是個女子所扮。”

“你是說那個先前擋在齊鳴秋身前,樣貌俊俏的小公子?”蕭元璟回想著一早在昭鑾殿後發的情景。

“正是她。”吳用搗蒜似的擺著他那一臉尖嘴猴腮的腦袋。“其實隻要皇上給那兩名女子都喂食毒藥,死了的一個肯定是假,活著的一個便就是真。若是不幸兩個都死了,那咱們這買賣也不算賠。”說到最後一句時,躲在王座後麵的言清卓已經恨得不止牙癢癢那般簡單。

“不錯,好!就這麼辦。”蕭元璟看著諂媚奸笑的吳用一拍大腿,笑著起身就向著殿外走去,而那奸臣吳用抿嘴一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四人直到完全聽不見吳用那尖細的嗓子後才急忙從王座之後走了出來。他們的對話讓尹南風與言清卓握在佩劍上的手節節指骨作響,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而身旁的秦沐與趙敏英則都眉頭緊皺雙唇緊抿。接著尹南風看著師弟妹三人說道:“容凝有險,我們就偷偷隨著他們去看看,一切見機行事。”三人聞話與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各自分開朝著不同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