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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已經死了呀,為什麼還會在這裏……
莫莉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看著床頭上的鬧鍾,靈魂在虛無中遊移,現在,她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區別,在她的記憶裏,她已經死在了地下墓穴裏,而不是躺在這棟別墅內,躺在這裏的應該是白諾不是她……
白諾,白諾,想到這個名字,莫莉的心揪成了一團,如果可以,她情願拿自己的性命去換白諾,而不是讓白諾替她去死,這副滿身罪惡的軀殼早就應該被埋葬了,為什麼非要讓她繼續痛苦下去呢。
“白諾,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救我呢……”
莫莉緊緊抓住了絲被,自責和內疚不停地折磨她,把她的內心切成了一塊一塊,她很想尋求解脫,卻提不起勇氣。
“咯吱”很輕的一聲,臥室的門開了,莫莉感覺有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然後她聽到了衣服磨擦的聲音,隨後另一邊床凹陷了下去。
是他來了……每天晚上,他都會躺到她身邊,悄悄地陪伴著她,但她卻在他們之間造了堵看不見的牆,始終不願轉過身去。
莫莉閉上眼假裝熟睡,狄斯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剛伸過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他很想抱住她,但又怕吵醒她,所以他的手隻能在莫莉的影子上來回遊移。
經曆了這麼多坎坷,現在終於能和她靠這麼近,可是她的人,她的心已經變了,就算她不說話,他也能感覺到她的痛苦和哀傷,他的心也跟著她一起在痛。
狄斯默默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莫莉能否變回從前那個天真的女孩,她太過善良了,血腥的屠殺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現在的莫莉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將她所有的痛苦都轉移到他身上,隻求別在折磨他心愛的女人了。
“莫莉……”
狄斯情不自禁叫出了她的名字,莫莉微微顫抖了下,然後睜開了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好幾天,今天實在裝不下去了。
狄斯其實知道她裝睡,他就是在等她“醒來”的這一天,如果她不願醒過來,他會一直等下去,還好她隻讓他等了三天……
狄斯輕笑了聲,湊過去輕輕摟住她的身體,熾熱的胸膛緊貼住了她,溫暖的感覺從莫莉的後背慢慢滲入到她的心裏,似乎給了她活下去的力量。
“不要難過,這不是你的錯,從今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不離開。”
狄斯在她耳邊低聲輕吟,樸實無華的語言顯得異常誠懇,莫莉一言不發地緊握住了他的手,狄斯從她顫抖的小手中感覺到了她的痛苦和掙紮,他心疼地把她摟得更緊了,力道大得幾乎快讓她窒息。
“莫莉,全都結束了,你不要再去想了……”
不想怎麼可能呢?莫莉哽咽了幾下,瘦弱的肩膀微微抽動,那段血腥的日子成為了她的夢魘,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些因為她而死去的人,他們哀怨痛苦的眼神就像在控訴她所犯的罪行,她實在無法承受,每一天如同活在地獄中,她不想這樣,她不想殺人,她更不想要那麼多人為她犧牲
狄斯感覺到了莫莉悲痛無比的心情,他沒有說話,隻是地撫摸了下莫莉的頭發,壓抑在她心裏已久的痛苦終於爆發了,她又是哭又是叫,還咬得他的滿手牙印。狄斯看她這樣,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現在隨便她怎麼發泄,等她鬧夠了,或許就會好受些。
漸漸地,莫莉終於停止了抽泣,她轉過身望著狄斯,狄斯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尖,那雙綠幽靈般的眼眸中映出了她哭得又紅又腫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