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嘲諷,沒有高高在上,很平靜的語氣。
“走投無路了。”
五爺抿了口煙,再慢慢從鼻腔裏出來,像是在思考些什麼,可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副不屑和冷漠:“噢?是嗎?”
既像猜疑又像質問。
“哪有女人會心甘情願變成這樣呢?”幹我們這行的,但凡有點法子,都不會每天拿身體跟尊嚴去賺錢。
他抬起手指了指圓桌上麵的紅酒。
我望了望才明白他的示意。拿過那瓶酒,熟練的拿起開瓶器。
突然,被阻止了手上的動作。
五爺就站在我身後,我能清晰的聞見那種讓女人魂牽夢繞的氣息,身子落入剛毅的懷抱中。
“你忘了自己手上的傷?”低沉的嗓音伴隨溫潤的熱氣在我耳邊蔓延。
五爺接過我手上的開瓶器,放在桌上,拿起旁邊的空調遙控器。
我鬆開咬著的紅唇:“五爺不是要喝酒嗎?”
“難道在你的思維裏,在這房間,隻能是喝酒和辦事嗎?”他撇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將遙控器扔在一旁。
……
張了張嘴,我卻沒有解釋的理由,臉一下子就燒起來了,躊躇不安的盯著腳,不知何時,我的思維在這個地方,耳語目染的,開始變得這麼肮髒,居然覺得孤男寡女不做點,反而有些不正常了……
他按高了兩度的氣溫,讓整個屋子暖洋洋的。
“倩倩。”五爺在我耳畔細膩的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啊?”我小聲疑惑的問。
“我發現我總是看不透你。”他也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便往身後的床上走去。
我被他居然冒出的一句話給愣在那裏,眉頭微微蹙著。
也許,他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競爭社會,身邊有太多權利跟欲望的誘惑,早已失去了辨別真心假意的能力。
“我隻是隨波逐流中的一份子,掙紮著想要得到一絲幹淨吧。”
所以不管嵐姐怎麼勸,我依舊不願意將自己交托在這裏,寧願吃盡苦頭,也要堅守最後一道防線。
“幹淨?你還知道這個詞啊。”他淡然地笑笑,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
是啊,在眾人麵前,風月場所裏的任何女人,貪慕虛榮,她們隻要看到錢,任何值錢的東西都可以往外丟,包括身體,包括心靈……
我捏了捏拳頭,任由他看著,時間一點點將我的力氣剝削。
“過來。”他拍了拍身旁的床,身子往裏麵挪了挪。
“不用。”我不安的搖了搖頭,一想起剛剛的一切會再次上演,我說什麼都不敢在過去,委婉的推辭:“我不累。”
“所以你打算今晚站著睡?”他的語氣略帶有些命令的語氣,眉心蹙成一條線。
“我今晚不睡……”
“不要我說第二次。”
我被他的氣勢所震驚,慢慢的移動步子,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
冷不丁浴巾鬆弛的眼看就要落下來,我立馬揪住卻因為緊張忘記如何走路,白皙的腳跟被毛毯卷了一下,整個人猝不及防的向前摔去,好在五爺眼疾手快的將我扶住。
“站都站不穩嗎?”他漠然的關心,讓我莫名心中一暖。
“謝謝。”聲音微不可聞,他還是聽見了。
我動作緩慢又機械式的躺在五爺旁邊,保持著不急不遠的距離,身子緊繃著,渾身每個細胞都格外的清醒,此時此刻,我都很難相信,我身邊躺著的人,居然是鼎鼎大名的五爺,有多少女人想躺在我這個位置,我居然這麼輕易的就得到了,太過輕鬆,反而讓我越發的害怕。
“五爺。”我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側頭看去。
柔和的月光照耀在他臉上,泛著朦朧的光芒,柔和了剛毅的五官,仿佛卸下了平日裏的冷漠的麵具。
“睡覺。”不鹹不淡的語氣,讓我剛剛鼓起的湧起勇氣消退。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也不敢動彈,甚至連喘都變得小心翼翼,整個人像一根木頭一樣,這應該是我有史以來,睡過最折磨人的覺了,真希望明天的太陽能早點出現。
“五爺,我想睡沙發。”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了。
倏然五爺的手摸上了我的腰。
“五爺……”我有點害怕,整個人一顫。
“放心睡吧。”他沒有再繼續的動作,隻是手停在我的腰上。
我嗯了一聲,一直緊張掉著的心,慢慢的,落了下來。過了一些時間,我感受到五爺勻稱的喘聲,我想他已經睡著了。我小心翼翼的翻身,便看見此刻的五爺硬朗的五官,我很難去猜測,他的過往,不過卻樂意享受此刻的平靜
直到第二日醒來,五爺早已不在身邊,我低頭看了看浴袍,還保持著昨晚的原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