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痛苦的搖了搖頭,無聲的哽咽。
似乎非常困難,內心也充滿掙紮。
魏延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從凳子上站起來,五爺一把抓住他的手,製止道:“給楊伯一點時間,這件事確實太過突然了。他一時半會還沒辦法接受,你別動怒,我們都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時半會。”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好,隻好上前安慰魏延:“你先出去走走吧,這邊我跟文浩再多勸一點,你的身體要緊,不要太過激動。”
魏延有心髒病,最忌諱動怒與情緒波動。
這裏是鄉下,地方偏僻,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就算坐飛機一時半會也飛不走的。
魏延深深的看了楊伯一眼後,煩躁的走到不遠處的樹下,一拳打在樹上,幾片樹葉在空中漂浮,落在他肩頭腳下,他總是保持冷冰冰的外表,把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裏,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暴躁……
五爺繼續勸楊伯,楊伯卻一直把頭埋在手心裏,不說話也不吭聲,手縫裏不斷有淚水滴下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五爺好話歹話說了很多,老人卻絲毫沒有動搖,五爺隻好決定讓阿凱留在這裏慢慢開導,我們先回去,北京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們還未走出大門,老人的聲音便緩緩從背後傳來:“等等。”
我們三人同時回頭,因為這兩個字,燃起了新的希望。
老人摸掉眼淚站起來,步伐有些啷嗆:“我雖然愧對魏家,但這件事情跟我無關。”
老人有所鬆口,我們的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望著門口的一片麥地,眼神迷離:“張家的人買通了我跟村長,給了我們一筆很豐厚的傭金,讓我們挨家挨戶的做心理工作,當時的人也不知道地段能賣多少錢,一聽賣了房子可以搬去市中心旁邊的小區住,大家都答應了,那個時候人真的很單純,說什麼都會信。但隻有你們魏家跟其餘幾個釘子戶,怎麼勸都不肯搬走,張家人便讓我們拿其中一戶人家開刀……你們魏家,就是第一個……”
老人輕飄飄的話,落在我們三人心中卻無比沉重。
五爺沉思了片刻,眼眸中有風雲湧動,低聲說道:“你得跟我們去一趟北京,當著張家人的麵,將這件事情說出來,我現在需要的是人證,其餘的事情,我會全權處理。”
老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壓在我心裏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做出了斷了。”
他將門窗鎖好,深深的看了一眼故居後,跟我們踏上回去的征程,一場腥風血雨的戰鬥,伴隨著車窗外的美景悄悄拉開序幕……
張芝的訂婚宴在緊鑼密鼓的布置,宴會在一個風景優美的山莊裏舉行,我換上優雅的禮服,對著鏡子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裏麵姣好的麵容,有些恍惚,五爺做了這麼久的準備,是贏是輸馬上就可以見分曉了,我感覺現在每一分一秒都像是在倒計時,緊迫感壓得我喘不過來氣。
鏡子裏倒映著門被打開,五爺穿著一身白色的西服走進來,領結是大紅色的,襯托他膚白星目,十分俊朗,我站起來轉身,他嘴角嚼著優雅的弧度:“很好看。”
我一想到等會可能會爆發惡戰,就沒心思開玩笑:“你準備好了嗎?”
五爺漫步走過來,雙手握住我的肩膀,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這是我跟魏延與張家的恩怨,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別想太多了,隻要過了這一天,以後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好過了……
怎麼樣才算好過?
我緊張的摟住他腰肢,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一顆漂浮的心才稍微安分了點:“我很擔心,不知道等會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楊伯反悔不幫我們怎麼辦?萬一事情說出來還是無法改變局麵怎麼辦?萬一……”
五爺輕笑著打斷我:“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小心翼翼了。”
我抬眸道:“我的眼皮從昨天開始就在跳了。人家都說眼皮跳不好,我……”
五爺伸手揉了揉我的眼角,動作緩慢,指腹溫熱,聲音平靜:“你是沒休息的好,放心吧,這件事情我已經準備了很多年了,有信心將張家一舉拿下,現在任何的擔憂都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