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地說道:“你讓他來接我吧。”
電話掛斷,詹姆斯先生也把碗裏的藥都吃完了,他將空杯子放在桌上,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抬眸看著我:“要是有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反正我過幾天也會去中國,到時候我們可以細談。”
我簡單的告別後,就上了停在門口的黑色轎車。
回去的時候,酒店的門是敞開的,門口兩個深褐色的皮箱子連拉杆都豎起來了,我順著門看進去,五爺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身姿挺拔,側臉輪廓剛毅俊朗,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著,顧城坐在床上,兩隻腳蕩來蕩去,狹長的雙眸掃到我後,立即從穿上跳起來,不滿道:“一大清早就是神神秘秘的走了,到現在才回來,我們都等急死了。”
我說了聲抱歉,抬眸看著五爺:“有點事情必須在回國之前處理。”
五爺跟電話裏的人說道:“手術費用,你都扣在我賬下,護工我已經叫人安排過去了,我大概明天上午會去醫院。”
他繼續交代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然後掛斷電話,我急忙上前問:“魏延的病情很嚴重嗎?”
五爺斂眉:“不容樂觀,不過我已經安排了很多心髒病專家給他會診了,應該可以化險為夷。”
應該可以……
這樣不確定的話,從五爺嘴裏說出來,我感覺一下子就慌了。
五爺總是那麼的勝券在握,連他都無法斷定的事情,那就證明曲折波瀾了,魏延還這麼年輕,這麼有才氣,輝煌的未來正在等著他叱吒,我還想慢慢化解他跟五爺之間的誤會,他……不能……
“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嗎?”我繼續追問:“上次我們說的心髒搭橋手術,有合適的替換源嗎?”
“暫時還沒走到那一步,你別擔心了。”五爺柔聲安慰道:“具體的細節,還要等回國之後我才能直觀的了解到,你看看還有什麼要帶的東西,沒有話,我們就去機場了。”
顧城點頭表示讚同:“那小子身強力壯的,嘴巴又損,肯定能長命百歲的,倩倩,你這個當大嫂的就別瞎操心了。人家不是還有個哥哥在嘛,這個天下就沒有咱們文浩搞不定的事情!”
我知道顧城是想安慰我,但生死不由任何人掌控的。
我心不在焉的看了看四周,這次出門帶的東西不是特別多,基本上都已經被助理收拾好了:“走吧。”
上了飛機後,我腦子暈沉沉的,一想到魏延躺在病床上,我就沒有心思欣賞外麵美麗的夜景了,五爺從助理手裏接過毛毯蓋在我身上,我咬著下嘴唇,猶豫了很長時間,直到他收回手,才開口說道:“魏延最近一段時間病情反複發作,我很怕他會突然離去,文浩,你要多關心關心他,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隻要說開了就好了,不要給自己留有遺憾,我並不是說他一定過不了這關,隻是不希望那種事情發生。”
我原以為,誤會可以慢慢解開,兄弟兩身上都留著魏家的血液,時間一長很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但魏延這次重病,讓我意識到了時間的緊迫。
五爺愣了一下,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很想放下那些沉重的事情,好好對他,魏延的性格太過執拗,我想盡辦法說服了他很多次,都無濟於事,自從我事業上有經濟效益開始,我就托王叔帶著錢去看望他,起先他以為王叔是好心人,十分感激,後麵慢慢的知道王叔是我的人,他就開始拒絕接受我的救助,他勤工儉學,在飯店裏打過工,我都事先派人去跟店老板說好了,給他可以維持生活學習的工資,後麵慢慢的他長大了,學了律師這行,我剛剛開始很擔心,這個行業非常費心神,我讓他們老師勸他,但魏延根本不願意放棄,我有次去那邊看望他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他認真學習的樣子,我覺得他又變成小時候追著我玩的孩童……”
五爺眼眸裏閃動著複雜的光澤,聲音夾雜著些許無奈:“我做過很多努力,但效果不明顯。”
魏延就像是一塊冰,沒有溫度,也拒絕外界炎熱。
讓人無法解除到他的內心。
這種性格普遍都是因為小時候受到了某種打擊或者傷害才會造成的。
當年五爺被薑家收養,魏延跟著魏楠到底經曆過什麼?
我眉頭緊鎖,緩緩說道:“文浩。你們之間的事情,可以跟我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