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時常會出現在公眾視野裏,伯母通過媒體方麵可以經常看見五爺,但魏延之前在上學,現在也隻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小律師,沒有那麼高的曝光率,伯母沒有任何機會可以接觸或者了解到他,可能在她的世界裏,魏延還停留在幾歲孩童的身影上,她連魏延現在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我的懇求讓五爺眉頭緩緩皺了起來,眼底撩過一絲掙紮與遲疑。
我覺得五爺打心裏是想跟伯母和好的,不然我們結婚,五爺沒必要大老遠的把伯母從美國接回來,隻不過伯母給他幼年造成了無法挽回從傷害,五爺心中耿耿於懷……
他就像是一隻曾經重傷的鳥,每天呆在不屬於他的金鳥籠裏,渴望翱翔在天空中,記憶中的痛苦與恐懼卻讓他邁不出那一步,他現在缺的就是有人可以站在背後推他一把,或許他心裏不願意前行,但隻要張開翅膀,所以的心結都會打開。
我繼續勸道:“你跟魏延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不如趁這次機會,一家人坐在一起去好好聊聊,興許有伯母在旁邊勸說,你還可以跟他關係走近些。”
伯母知道我是在幫她,朝我投來感激的眼神,我淡淡一笑算是回禮。
伯母順著我的話往下說:“我沒有什麼別的心思,就是想見見他,我隻是一個母親,我……”
伯母語重心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五爺冷冷的打斷:“你如果真的知道如何當好一個母親,當年就不應該把我一個人丟在福利院裏,你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棄我而去,現在我跟魏延都長大了,可以自力更生了,你又跟我說身為一個母親的難處,你覺得我會體諒你嗎?”
五爺的情緒有些激動,健碩的胸膛微微起伏,整個人就像是快要爆炸的氣球,外表看著沒什麼,其實內心已經膨脹到快要承受不住狀態。
這件事是真的觸及到了他的敏感,不然他不會這麼反常。
伯母被說啞口無言,雙眸閃現出淚光,渾身都散發著淡淡無奈與悲傷。
兩人之間的關係勢如水火,我站在一邊,瞬間不知該如何下手了。
伯母眼眶有些紅,聲音平靜清冷:“你怨我,我不怪你,對你的經曆,我要付絕大多數的責任,我不該那麼早就放棄,可當時我隻是一個單身媽媽,我有什麼辦法?我帶著年幼你要怎麼在社會上生存下去,這些你是不會懂的,畢竟年代不同,生存觀也不同,沒有誰會願意放棄自己的親生骨肉……你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但社會就這麼的殘酷。”
時間已經把一個飽經滄桑的女人打磨的圓滑,失去了原本的菱角,她不懂什麼是憧憬與期待,有的就隻有滿滿的對人生的妥協。
伯母繼續歎道:“其實你不應該怨我,你要是跟著我,你這輩子都可能要碌碌無為的度過了,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跟身價,薑家提供你成長所需的一切條件,你可能不知道,每當我懊悔當年放棄你的時候,我就會去百度上搜你的名字,看你又取得了什麼樣的成績,看著你的成功,我仿佛覺得自己是個有先見之明的人,我覺得……我沒有阻礙你的命運,這應該就是最好的結局吧?”
從母親的角度出發,看到五爺過的好,比什麼都高興,這點我深有體會,但……這件事情一旦跟拋棄五爺扯上關係,不管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五爺冷冷的看著她,冷笑:“在你眼中,錢財名譽真的比親情更重要嗎?你知道對於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說,母親跟成功哪個更重要嗎?”
伯母眼眸晃了晃,她很想安慰自己,欺騙自己當年的決定是正確的,但五爺總是能輕易的讓她懊悔,自責,她看著五爺的眼眸變得十分複雜,手緊了又鬆,鬆了有緊。
好半天才說道:“賈斯丁在國內有幾個做生意的朋友,我這次出門,他跟我說了,我可以去投靠他們,你如果真的這麼不願意看到我的話,我可以去他朋友家住,等你跟倩倩大婚的時候,我再過來。”
薄薄的窗戶紙被捅破,伯母開始變得小心翼翼,她很害怕繼續跟五爺的關係惡化,哪怕是遠離,她也不要跟五爺繼續吵了。
五爺深深的看了她幾眼,就在我準備勸的時候,五爺語氣冷冽道:“你不用在我麵前,炫耀你跟你美國老公有多恩愛,也別去麻煩別人,誰家裏沒有點事情,我跟倩倩的婚禮還要籌辦一段時間,你待在別人家裏總歸是不好的,就在我這裏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