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撐著床緩緩坐下,魏延搶先幾步走過去,掀開被子,伯母微微一愣,隨即眼眸柔下去:“我自己來就行。”
魏延沒有說話,他是最不善言辭的人,忽然想起什麼,又走出去拿起客廳裏的包包,然後回到伯母床頭,拿出幾瓶藥放在旁邊,並跟伯母說每種藥的吃法等,伯母自始至終都笑看著魏延,魏延被看的不舒服,介紹完了之後問道:“這種緊急藥不是開玩笑的,都記住了嗎?”
伯母拉著他的手,魏延順勢坐在旁邊。
“你給的這些藥,我這些年都接觸過,吃法都記在心裏,不會記錯的。”
魏延嗯了一聲,顯得十分拘束。
兩人雖然是母子,但這麼多年沒見,除了骨子裏流淌著相同的血液,與陌生人也沒有多大的區別,這時大廳裏傳來躁動聲音,我扭頭看下去,大門口站著一個穿白色衣服男人,手裏領著藥箱子,五爺正在跟他說話,兩人一邊上樓一邊交談,然後五爺把他領去薑母的房間,隔著老遠我都聽見阿炎的慘叫聲,似乎對獸醫有天生的恐懼。
五爺進入大約兩三分鍾就出來了。
五爺走到我身邊,看著魏延跟伯母坐在一起,他腳步微微停頓,眼眸驀然柔和了些。
“身體好點了嗎?”
伯母點了點頭,長長的歎了口氣。
“給你添麻煩了,早知道我就應該自己找個地方住下,也免得你不得安寧。”
伯母心思很細膩,不喜歡麻煩別人,而且對五爺的愧疚很重,就算薑母再過分,她也覺得是自己的錯。她放在被子上的手緊緊的攥著,顯得十分不安。
“這不是你的錯的,別總是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五爺安慰伯母,並拿起旁邊的杯子放在飲水機下,倒了杯溫水走到伯母身邊,魏延往旁邊挪了些位置,五爺順勢坐在他剛剛坐在魏延身邊,將杯子遞給伯母。
伯母跟魏延還有五爺的關係並不親密,現在兩個兒子都陪在身邊,她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弧度,甚至覺得這場病生的很值,伯母捧著杯子,抿了口水,抬眸看著五爺。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她跟我們水火不相容,早晚會再鬧起來。到時候積壓的怒氣全部爆發,隻怕會比現在的情況還要糟糕。”
伯母說的也正是我現在最擔心,視線從伯母臉上挪到五爺身上,他淡淡道:“我已經跟她說好了,讓她去表姐那邊住一段時間,我跟倩倩的婚禮也會提前幾天,到時候一切塵埃落定,她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結婚證是兩個人的事情。
但婚禮卻等同是大張旗鼓的告訴親朋好友,這個好消息,所有人都會知道我跟五爺是夫妻,薑母就算心裏再不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下,五爺這招走的十分驚險,但卻有奇效。
伯母手指磨蹭杯身,眼眸微微收斂,沉默了一段時間,然後對五爺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但隻要你們能幸福的在一起,比什麼都強。”
這是作為父母親最大的希望了,我走到五爺身邊,他握住我的手,我們鄭重其事的點頭。
第二天一早,薑母早早的就離開了,女傭幫忙收拾行李,阿炎被栓在門上,可能是因為我昨天給他吃東西的緣故,它朝我搖頭擺尾,口水順著粉紅色的舌頭滴在地上,我想起之前的事情,心裏一下子愧疚極了。
薑文嬌親自過來接薑母,看見我們下樓,走過來打招呼,眼鏡往上一推。
“看來昨晚我錯過了一場好戲啊?你們兩怎麼又把姨媽氣的要離家出走了?”
五爺糾正她:“是想你這個侄女了,過去陪陪你不是很正常的嗎?”
“別!千萬別!”薑文嬌眉頭蹙起來,有些無奈道:“姨媽跟我媽湊一塊,你知道等於什麼嗎?她們沒什麼事,最愛折騰的就是相親大會,我這才回來幾天啊,我媽就已經叫了七八個高幹子弟來家裏喝茶了,姨媽這一去,剛好!我家裏指不定有多熱鬧了。”
我跟五爺忍不住笑起來。
五爺賣起了官司:“我有一個好辦法,治標又治本,你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