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墨跟青鸞一路駕著仙鶴直上雲霄,須臾之後便到達九重天際,天空雲霧繚繞,朦朧的有點奇怪。冉墨站在南天門外,臉色沉了一沉,背著手喝道:
“祝芑,出來吧,我雖然路癡了點但是南天門入口我走了成千上萬遍,你除非招了漫天的雲朵,把天宮給埋了,不然我都能走回我的府邸。”
青鸞一開始看到這聚集在南天門口過於濃密的雲彩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捂著嘴偷笑著,這會兒聽到冉墨說的話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幾千幾萬年來,每次冉墨出去回來時都會看到被祝芑塞滿了雲朵的南天門。
就因為冉墨第一次下凡回來時找不到回府邸的路,誤闖了祝芑的地方,這樣兩人才相熟,不過祝芑之後便每每都如此嘲笑冉墨。
冉墨話音剛落,堆積在南天門的雲朵慢慢散去,露出了站在南天門左右兩邊一臉黑線的侍衛。一個身穿著鬆鬆垮垮的藍色薄長衫的男子從高大的南天門柱後走了出來,男子頭發散落在腦後隻拿了一根墨色發帶鬆鬆地係了起來,白色的內衫上繡了一大朵一大朵的彼岸花,透過藍色的薄紗長衫看上去有一股別具一格的妖嬈,跟男子有點陰柔的臉剛好相稱,他彎了彎嘴角,細長的眼睛,眼角微微上翹一副桃花樣,薄薄的嘴唇紅豔欲滴。冉墨盯著他鬆散的外衫,心裏抖了抖,這小子每次見到都是這樣一幅浪蕩的樣子,偏偏又長得妖妖嬈嬈的調子。男子見冉墨盯著自己看,咯咯一笑,走到他跟青鸞身邊,伸手給了他的肩膀一掌,道:
“你這會子回來,是為了那個桃仙?你從來都不是熱心的人,難不成?”
“難不成什麼?”青鸞沒等祝芑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搶著問道。冉墨不經意的瞧了祝芑一眼,祝芑彎了彎眼角,捂上嘴。
“他的話你也都開始當真了,還當作正經話來發難於我,真真是我在人間呆了這些日子你跟祝芑的感情一日千裏啊。”青鸞一聽冉墨的話立馬漲得臉兒通紅,狠狠地剜了祝芑一眼,而後撒嬌地搖著冉墨的胳膊叫屈道:
“冉墨哥哥,誰跟這個臭男人有什麼感情,我永遠都最喜歡冉墨哥哥。”說完之後紅著臉立馬跑開了。身後的兩個男人,盯著她的背影臉上露出截然不同的表情,祝芑哈哈大笑了一會兒,拍著冉墨的肩膀,意味深長地朝著青鸞跑走的方向點了點頭。
冉墨看了看祝芑放在自己肩膀的手,一把扯下他的手摔下,然後邁開步子朝祝芑的府邸走去。祝芑看著冉墨離開的背影是朝著自己的府邸而去,苦笑了下,而後跟了過去。
兩人來到祝芑的府邸之後,默契的一路徑直走到花園瀑布旁的涼亭中坐了下來,兩人各持黑白一子。冉墨快速地將手中的白子放置到棋盤中,瞥了坐在自己對麵的祝芑一眼道:
“查到了麼?”
祝芑盯著棋盤不假思索地下了手中的黑子,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查了,現在看來沒什麼不妥,也僅僅如你所說的那樣,其他的沒有什麼異樣。”
冉墨輕聲歎了一口氣,嘩啦一下抹了棋盤中的棋子,一兩顆棋子啪塔一聲掉到地上碎成兩半,而後起身離開座位,麵朝著瀑布背手而立。瀑布嘩啦啦飛速地傾瀉而下,水花翻飛。祝芑看著散了一堆的棋子,抬起頭看了看背對他站著的冉墨,心裏琢磨了下,說道:
“青鸞今天說的話你可放在心上了,我知道你雖然一直麵上對誰都是冷冷的,可是這麼些年月也隻有青鸞一直跟著你前前後後,敢跟你撒嬌,發癡。以前你雖然都不做應答可是也從來沒有斥責過她,可今日的你卻是不同了,是不是在人間遇到了什麼人了?”
冉墨沒有回頭,依舊對著瀑布一言不發,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握了握,而後又鬆開了。祝芑看著他稍稍輕握了下的右手,靈光一閃,竄到冉墨身邊,賤兮兮地盯著冉墨笑著,然後一把抓住他背在身後的右手,掰到身前問道:
“這隻手是不是牽過了哪家的姑娘啊?”不等冉墨反應過來,他牽住冉墨的右手閉上了眼睛,冉墨一把甩開了他,瞪了他一眼,而後一身不吭地轉身離開了。祝芑愣在了原地,回憶著剛才從冉墨手上探知到訊息,閉上眼睛,看到一雙有點懵懂透著些許清冷的眸子,一點點滲出了水汽蘊在溫熱的手掌上濕潤一片。
小青見我跟和尚都不吭聲,隻是相互盯著對方目不轉睛地看,也不敢貿然繼續開口發問。過了片刻我偏過頭,看了一眼小青,然後閉上眼睛靠著椅子靜靜地坐著。須臾之後聽到和尚溫潤低沉的聲音響起:
“小青,客棧一別,數日不見。”我能聽見小青呼吸滯了一滯,而後一聲輕哼,和尚無奈地笑了笑,便沒了聲響。我心裏一步一步地數著轎子外轎夫們的腳步聲,將和尚近在耳邊的呼吸聲排擠出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