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城,背靠綿延萬裏的十萬大山,許是這裏大山得緣故,這瀘州城竟也是綠水環繞,風景旖旎。
古人都說,一方水土一方人,可是這瀘州城的人卻不似她的風景這般秀麗,醉人。
住在此地的都是九黎苗裔,代代相傳是魔神蚩尤的後裔,因此,這裏民風彪悍,崇尚勇武,故此武風盛行。
不過與中原不同的是,這裏的百姓並信仰佛與道,這裏的百姓都以神魔為尊。
何為神魔?
在他們說來,無非就是三點,貪,欲,凶,與之對應的三種顏色構成了這些苗裔的特有紋身,黑,白,紅。
這些,讓中原人看上去,乍覺得詭異,不過這些都是苗裔最尊崇的色調。
這,貪,欲,凶,也是他們的信條,拘束於外麵花花世界的信條。
瀘州城,旭日洋洋,灑下萬點金光,暖洋洋的曬的人格外舒服。
一座紅磚綠瓦,雕梁畫棟的閣樓前,江流兒正靜靜的掃著昨夜吹落的枝葉。
江流兒隻有十三歲,但是他在這裏卻已經整整掃了八年的青磚,每一次都是掃的一塵不染,無論刮風下午,執拗的他從來不曾動搖過。
這裏是苗裔信仰的神魔,蚩尤大神的殿宇,但是江流兒並不信奉蚩尤大神,在他看來,所有的神魔都不可信,甚至連我佛慈悲都是假的,無量天尊亦是虛妄。
但是,他是個孤兒,一個由苗裔養大的中原孤兒。
老召,就是他的爹,至少,江流兒就是這麼叫的。
“爹,蚩尤大神真的有那麼靈驗嗎?我在這裏都已經整整掃了八年的地了,每一天都不曾落下,您說過,這樣蚩尤大神就會保佑我,讓我好起來,能夠修煉武道。”江流兒說著,將地上的最後一片樹葉掃盡。
老召倚著院子裏的一株老槐樹,樹葉灑灑,斑駁的陽光透過層層密密的枝葉猶如星輝搬的爬滿身上。
老召依舊還是老召,不過並非是江流兒的親爹,江流兒不過是老召十三年前撿來的。
不過江流兒是中原人的樣貌,這點江流兒打小就知道,但是依舊還是將老召認做自己的親爹。
老召吧嗒一下吐出一圈煙霧,眯縫的雙眼似乎懼怕這明媚的陽光。
“臭小子,整天嘀嘀咕咕的,竟然質疑保佑我們苗裔得大神,你可知道我們走的是哪一道?”
江流兒撿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魔道!”
“那在你心中,何為魔道?”老召揮了揮手,將衣服上的一片落葉彈出!
“心懷執念,拋之腦後,扣問天門,築我魔基!”江流兒雖然說的不急不緩,但這番話若是讓正道聽見定然是勃然大怒,如此大逆不道,奪天地造化於己身,當誅!
“沒錯,蚩尤魔神走的就是這條路,你如今不過就是本己自身有了一點小毛病,讓你安安分分的在這裏照顧魔神的門庭,你倒是不樂意了?”老召笑道。
江流兒撅了撅嘴,有些不樂意了,“爹,您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可知道,我就是想一心學武,甚至走上魔神的道路,那樣,我們苗地就不用再受那些所謂的正道欺辱了。”
“流兒,你要記住,正,邪,魔,它沒有絕對,一切都當在自己的本心!”
老老召語重心長。
江流兒點了點頭,許是少年心性作祟,臉上漏出一絲調皮的笑意,“爹,我該出去了,王小胖子可是該在等我了。”
老召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早些回來,莫要貪玩,過兩個時辰,該是你泡藥的時候了。”
江流兒喜出望外,剛想奔出的時候,卻轉過身,恭恭敬敬的對著殿中凶神惡煞的蚩尤金身拜了拜,這才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這小子……”老召看著跑出去的江流兒,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有半句話,但終歸還是沒有說出口。
江流兒走的急。
瀘州城,在苗地也算是座富裕的城市,這也是苗裔學中原的方式生活的,人群而居之,生活也就過得輕鬆些了。
“江流兒,你怎生的這麼慢?”在街巷的拐角處,一個胖乎乎的小子正招著手,示意江流兒過去。
這個就是王小胖子,本名麼叫做王修,在瀘州成裏,王家可是大戶人家,當在以前的部族裏就是很有勢力的一族了。
江流兒氣喘籲籲,“催什麼催,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要替魔神大人打掃庭院嗎?”
王修吐了吐舌頭:“知道,知道,這不是等急了嘛,魔神大人在上,勿怪,勿怪。”
“行了吧,我說胖子,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嗎?你的心裏有魔神就行了,何必做的這幅惡心的模樣,害臊不害臊?”江流兒鄙夷。
這王修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就是浮誇,如果再生的英俊些,或許早就成了登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