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示意心直口快的小師弟不要脫口而出,問這個問題,卻晚了一步。
“那不是你奶奶,那是一個死人。”小師弟看向衛道。
衛道沉默片刻,對我們道:“你們是道士吧。其實你們我開門看見你們第一眼時,我就知道了。我帶你們去看幾樣東西。”
他收起桌凳碗筷,打開院子的鐵門,帶著我們走出了他的客棧。
我們站在街道上,衛道手指向他家右邊的那頓二層樓:“看見了嗎,這一家姓陳,知道他們家怎麼了嗎?”
衛道見我搖了搖頭,他又道:“陳家受不了整日鬧鬼,他們在一天早上收拾家當準備到城裏去住。結果第二天你知道怎麼了嗎?陳家的老父親的頭,一顆頭啊,高高掛在了村頭的杆子上,陳家剩下的幾人,除了陳家七八歲的小兒子,全部都吊死在了臥室裏。”
“這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了,他家小兒子從此變得瘋瘋癲癲的,逢人便說‘沒有臉啊,沒有臉啊’,別提多陰森恐怖了,你們站在這兒往屋子裏看,還能看到陳家臥室裏幾根掛起來的繩子。”
“是我把幾具屍體從陳家搬出來埋起來的,每隔兩天,我都要去一趟這屋子,給陳家的瘋兒子送一點吃的。”
衛道一口氣說完這些,看我和小師弟沉默不語,他手一揮,又指向他家左邊那樽破破爛爛的小平房。
“這家人姓王,一家苦命的人,大兒子年紀輕輕早逝,老父親又猝死在田裏,結果去年,唯一剩下的老母親和小兒子原本相依為命的兩人,一夜之間都死在了屋子裏,你知道村子裏的民警來了怎麼說嗎?”
衛道沉默了幾秒,“醫生和民警說他們兩個是被嚇死的。”
他攥緊了拳頭,俯下身對著我說:“不隻是這兩家,我周圍的鄰居都遇到了這種事情,但我家卻從來沒有,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我隱隱約約覺得這遊蕩的鬼魂可能有點怕我,可能鬼魂來到了我家,不敢招惹我,一次又一次,反倒是我身邊的奶奶反而遭了殃。”
我打斷了他,偏過頭看向小師弟。
小師弟沉吟片刻道:“的確有這種可能,神鬼怕惡人,害人的惡鬼反而會懼怕殺豬殺多了的屠夫。何況衛叔血氣如此旺盛,光是身邊的陽氣就夠鬼魂喝一壺的了。”
我搖搖頭:“不對,這光是種猜測,具體是怎麼樣的,我們不能就這樣下結論。”
衛道等我說完接著道:“我何曾又不想誅殺掉這隻害人的厲鬼,我曾多次晚上起夜看見我家門前有一道身穿大紅色的幽幽的身影。”
我心底暗道:那你還住在這兒,真是心大。
我按住還要發問的小師弟,這時候衛道明顯在掩蓋什麼,這樣問肯定隻能問出一個又一個謊言。
我哈哈一笑:“衛道兄你說這些幹什麼,咱們不如回去接著喝點。”
衛道豪爽的一擺頭,摟著我又回到他的客棧。
我悄悄的向跟在我身後的小師弟做了個手勢,小師弟會意,拿出了兩張探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