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恩和黑衣人交纏在一起,人影晃動,刀光劍影,晃得人心惶惶。
寧心吃力地借著子虞力道站起身來,這樣打下去吃虧的隻是孟仲恩而已。她一把抓過紙傘用盡力道往黑影拋擲而去
傘架應聲斷裂,黑影吃痛癱倒在地。
孟仲恩和子虞皆不可置信得望向寧心,誰能相信她一出手就能擊倒一個高手,渾厚的內力教人有些暈眩,她竟是這般深藏不露。
“小心……”
寧心沒有注意到他們異樣的眼光,看著黑衣人一刀就要刺入孟仲恩的胸膛,她迅速拉過他發愣的身軀。
劍走偏鋒筆直得刺進她的胸前,黑暗裏,傳來一記沉悶的吟聲。
‘滴答滴答……’時光凝滯,黑寂的夜裏異常清脆、響亮。
如注的鮮血沿著劍鋒濺落在青石地上,綻放出大朵大朵妖嬈的血梅,旋即又被雨水衝刷幹淨。
寧心緊握著孟仲恩的手腕,抬起左手猛地握緊劍鋒,冷笑著環顧眼四周的黑衣人。
“誤會而已,放過我家少爺吧。”
這一劍,她替他償了。
孟仲恩立即丟開手上的長刀,連忙抱住她顫抖孱弱的身軀,看著劍尖仍留在她胸膛內,五指抖得厲害,不敢輕易去碰觸,生怕會弄疼了她。
“寧心,你這個……蠢女人。”
他是堂堂男人,就算要死,也不需要她來為他擋啊。她不知道,他看著她受傷,是比死了還難受的心情。
朱紅正門緩緩打開,黑衣人聽到響動紛紛收起手上的利器,麵朝一處單膝跪地叩拜。
君玄執著傘跨出門檻,清寒的光芒刺痛他的雙眼,眸光一聚,陰沉的臉色望著寧心。
她就像是風雨中的殘蝶搖搖欲墜,殷紅的鮮血不斷的湧出,抱著她的是久違的孟仲恩。場麵一片混亂,是誰傷了她?
寧心稍稍用力就把劍拔出丟開,脫離孟仲恩的懷抱,步履蹣跚得走到君玄的跟前,蒼白荏弱的臉頰撐起一道苦澀的笑容。
“你,終於肯見我了。”
“疼嗎?”他注視著她的傷口,劍入三分,是皮肉傷不至於致命,滾滾噴湧出的血浸染她的衣裙。
孟仲恩的那聲‘蠢女人’曆曆在耳,雖不雅觀,卻罵得極對,她確實是蠢,蠢得無可救藥了。
她這樣為人,是否有想過自身。暗衛若把握不好力道,她死在這裏,又是否就會懊悔今日魯莽的行為。
寧心苦笑著點頭,“疼死了。”
她丟開所有的偽裝,這些年她都把自己保護的極好,這樣深的傷口是她第一次受,傷口上的灼痛感,遍體的冰冷齊齊襲擊著她越發薄弱的意識。
狹長的鳳眸移至孟仲恩腳邊的侍衛佩刀,一切了然於心。他小心得攬過她的身軀入懷,順手為她封住周身大穴,避免失血過多。
清涼的薄唇滑過她的耳畔,輕柔吐道:“好好睡一覺。”
她的手緊緊攥著他胸前的衣裳,目光哀求,她至今沒得到他鬆開,怎麼就敢睡過去,怕醒來就不是眼前這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