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呢。立河愣了三十秒鍾,搞不懂為什麼,請他們來又不是搞破壞。中國的曆史證明,閉關鎖國隻能故步自封;隻有包容開放,一切才能生機勃勃。和外人交流,學習他們的長處,這難道有問題嗎?有問題也是你學校書本上教的和實際上要求的有問題,自相矛盾了嘛。
看著顧立河疑惑不解的表情,男人原本是不想多作解釋的,要求他不能這樣做就行了,但看著這個孩子一進門就被嚇成那個樣子,肯定不是個調皮搗蛋的人,之所以會這麼做,多半也是被誤入歧途的。於是,口氣緩和了些。“場麵大了,人多嘴雜,很難控製;參加活動的人,肯定也是魚龍混雜,難免涉及到政治的話題……唔,這個我都該不說的;總之,回去按我的要求做就行了,馬上停止這次活動。”
支支吾吾的,立河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但最後這兩句命令,他聽著卻老大不舒服,怎麼也得據理力爭一把,豈能說停就停。“可是,我們所有的邀請函都已經發出去了,現在停辦還來得及嗎?”
男人麵無表情,鐵石心腸地說:“那我不管。誰叫你們當初不聽學校的規定,現在出岔子了,自己解決誰來幫你們解決。”最後兩句說得特別冷硬。
看著顧立河還想爭辯,男人真的有些生氣了。扯著沙啞的嗓子大聲說:“我需要提醒你的是,隻要違反這個規定,處罰是很嚴肅的,直接威脅到是否能畢業,是否能拿到學位證書。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社團了,就是我們整個社團聯,也從來不敢整這麼大的活動。”
還真的不知道這事兒潛伏著這麼大的危機呢。要畢不了業,沒了學位證書,這十多年來的寒窗苦讀不就白費了嗎?那時,活動再整得好,有個鳥用啊。想著就怕,他的背心已經在淌汗。
男人看他似有醒悟,也不想多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口氣回緩。“就這樣吧,你可以回去了。按我說的做,就一切無事。”
顧立河失魂落魄地從樓上下來,當時,寒風鋪麵,鉛雲壓頂,天空淡淡地飄著幾朵雪花,輕輕地灑在他的衣襟上,一點感覺也沒有。
想著我們所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就要泡湯,哪裏會甘心。這時,突然覺得,曾經那個讓人向往的自由天堂,卻原來是一場迷人的夢幻。蹲在路邊,想了半個小時,覺得這個活動再無生機,隻得狠下心來,摸出電話,一個個告知各部門的幹部,宣布活動夭折。各人聽了,都是大吃一驚,轉而心有不甘,且甚是悔恨。都想問個究竟是為什麼,但聽老大聲音悲憤哀沉,心想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暫且不問,等開會時他自會說的。
盡管心痛、不平,但終究是解決了這個潛伏的憂患,也不由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正站起來打算回宿舍,口袋裏的電話就震了起來。心想可能是文秀打過來的,她一定是著急不行——啊,壞了,說不定她已經報警啦。
但是,掏出電話一看,卻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