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因為這樣,在學校很少有人敢惹他。
他聽說我們宿舍經常有人在打牌,也就湊了過來。礙於他“名聲在外”,我們宿舍的人也不敢不給他麵子,隻有陪著他玩。不過這小子打牌是個好手,幾乎天天贏錢,一來二去我們宿舍的人把錢都輸給了他。
不過我從來沒和他玩過牌,隻要有他在,我基本上就不參與。我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那個時候就是一種直覺,我知道我要是和他玩保證輸得連內褲都沒了。
這天他在我們宿舍打牌打到淩晨一點多,我們宿舍的人口袋都輸空了。之後不知道是誰提出來說不玩了,大家也就沒有繼續玩下去。
我見眾人都散場了就和我下鋪要了支煙,去廁所抽煙去了。剛把煙點燃,黑子就湊了過來,他問我怎麼從來不見我玩牌。
我笑了笑回答他,說家裏條件不好,要是輸了就沒錢吃飯了。我說的是實話,至於他信不信那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抽完煙正準備走的時候,黑子叫住了我,他盯著我看了十幾秒問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你看出來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不好回答他。也因為我的沒回答,使得他誤以為我真的看出他出千了。
對,黑子是出千了。他那時候的手段,放在現在我遇到,我看都不願意看。可以說根本就算不上是千術,最多也就是點小把戲。
黑子贏錢的秘訣就是,在鞋子裏藏了一副牌。因為那個時候我們都是些毛頭小子,54張牌能認全已經不錯了,至於算牌,那根本想都沒想過。
黑子出千的手法很“單純”,就是每次玩牌的時候,他喜歡把自己的鞋子脫了放在椅子下麵。(因為宿舍沒有桌子,隻有一把椅子,大家都是坐在地上打牌,椅子自然就成了桌子。)
黑子把鞋放在椅子下麵,時不時就去掏一掏鞋,利用個空擋就把牌給換了。不過這小子也聰明,怕穿幫,每次換了的牌他都記著,下次又把牌給換回來。就這樣,他贏了我們宿舍所有人的錢,當然不包括我,因為我壓根就沒和他玩過。
當時他以為我看出來了他出千,所以一直沒和他玩牌。這件事情到現在他可能都還不知道,其實我根本就沒看出來他出千了。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的誤打誤撞,我們兩成了朋友。平日裏在學校他總會到我們班來找我,給我分煙抽,請我去網吧。
後來有一天,黑子很急的找到了我,非得要和我借500塊錢。我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和同學湊了錢借給了他。那錢我也沒打算要了,就咬緊牙關用了一個學期的時間把借的錢還了。
也就在我借錢給黑子的第二天,他就再也沒來過學校。後來聽人說,他不讀了,行李都被家人給收走了。
我也很納悶,怎麼好好的就不上學了?借著暑假的時候,我就去黑子家找了他,結果還沒進門就被他老爸用掃把給轟了出來。
那老爺子邊轟我邊說什麼,就是我們這群狗日的把黑子給禍害了。我一直不明白黑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最後問了他一個同班同學才知道,這小子賭博上癮了,不僅四處和人借錢,連家裏的錢都被他偷的七七八八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我覺得我必須要找到黑子,勸他回頭。因為我不想讓他走我父親的老路。
再次遇到黑子的時候,是在我們縣裏的一個橋洞下麵。黑子一身髒兮兮的蹲在橋洞下麵抽煙,那天我正好去幫我大伯家飯館買菜。
剛看到他的時候,我都沒認出來,要不是他叫了我一嗓子,我根本就不會把那個像叫花子一樣的人聯想到黑子身上。
他興衝衝的朝著我走來,我問他怎麼變成這樣了,他苦笑了笑沒有回答我,而是問我有沒有錢。
我以為這小子又要和我借錢去賭,我就問他要錢幹嘛。
“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餓得我都快翹辮子了。”
沒想到黑子既然會混到如此地步,沒辦法我隻好帶著他去吃麵館吃麵。我記得當時黑子真的是餓了,整整吃了三大碗炸醬麵才停了下來。我生怕這小子撐著,一個勁的叫他少吃點,可他卻不理我,埋著頭一陣狼吞虎咽。
待他吃飽之後,才緩緩和我敘述了他這段時間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