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的邱雲落似乎過早的領悟了人世間的冷熱酸甜。她習慣吃素,講話時很少帶稱呼,走路不看地。冷漠的眼神,旁若無人的孤傲姿態。
我媽媽說,“莫西,雲落這孩子性格太孤僻了。你要多帶帶她。”我應諾,然後發覺邱雲落早已沒了影蹤。
顧西城離開後的第四年,邱雲落很不情願的升上了初中,所有同齡的女孩子開始趕潮流剪掉長發做可愛扮相。邱雲落的頭發卻瘋也似的生長。她獨自跑去拉了直板,烏溜溜的長發瀑布似的垂到腰間,風情萬種。
周末最後一節課我去找她,一幫男孩子堵在她的教室門口,直勾勾的盯著我問,“你找雲姐做什麼?她很忙的。”那些男孩子大都穿著奇奇怪怪的衣服。頭發倒還整齊,眼神裏有跟邱雲落一樣的叛逆。
我很不自在的晃了晃身體說,“我找她有事。幫我叫下她可以麼。”
我剛說完,發覺這句話不僅僅是來自我一個人的聲源。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男孩子走過來靠在我旁邊的一塊白色牆壁上也這麼說的。
那幫男孩十分恭敬的稱呼他,“三哥,雲姐正在等著你呢,快進來吧。”
黃頭發的男孩子看都沒看我一眼,雙手插在褲袋裏,酷酷的模樣,他轉身走進邱雲落教室的時候,閃亮的金屬反射到我瞳孔裏。他左耳上打了一連串粗製濫造的耳釘。
過了一會,邱雲落和那個黃頭發男孩子一起被一群人擁護著走了出來,很多雙眼睛聚焦在我身上。我陡然覺得邱雲落班裏的人還真不少。
那個黃頭發男孩子再次靠在我旁邊,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包煙。他拿出一根遞到我麵前。我傻愣愣的一動不動。他等了我幾秒鍾,然後又拿回去夾在那隻閃亮的耳朵上。
他轉到邱雲落那邊,一把攬住了邱雲落的小蠻腰,她的長發在他的胳膊下掙紮,邱雲落有些些的抵觸情緒。
然後,黃頭發男孩子輕蔑的笑了,他說,“你還不會抽煙??我們雲姐可是10歲就會抽了。”說完他又掏出來一支煙遞給邱雲落並且給她點上。邱雲落夾煙的姿勢嫻熟極了。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我把邱雲落拉到一旁,我說,“丫頭。我不管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媽媽很擔心你,你應該回個電話她。不然,我沒有辦法帶你去郊遊。”
她說,“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好的,知道了。
莫西,電話借我用用。”我打給她。
“你的呢?”我驚訝的問。
‘停,機了。"她似乎覺得這個理由很乎情理。語氣裏的停頓都未察覺。
我說好,然後,把我我的手機給她。
她回頭看了看那個十分神氣的男孩,示意他她要走開一下。
然後她丟掉煙頭,往前走了兩步。
我跟著去踩她剛剛丟掉但還未熄滅的煙頭,邱雲落不耐煩的語調刺到了我的耳朵。
她對著電話很大聲的講話,'我不是跟你講過了麼?跟莫西一起,你還不放心啊?要不你也跟著啊,一把老骨頭了還有關節炎,你還是省省吧。瞎操心有用麼?怎麼?更年期還沒過去麼?。“說完她很不安的看了我一眼。我沒說什麼,接著把那枚煙頭從地上撿起來丟進了垃圾桶。
邱雲落看完沒說什麼,又商量似的問我,”莫西,那個,我能帶上蘇三麼?“我看了一眼那個趾高氣揚的家夥。”是你男朋友?“
“蒽。可以麼?”邱雲落是拿定了我會想辦法助紂為虐的。
“丫頭,這是我們班級的活動,不太合適吧,我帶著你都已經勉為其難的了。。”
“不行就算了。”她把電話塞到我手裏,轉身離開,那飄逸的頭發甩的十分瀟灑。
我連忙拉住她的胳膊,我說,“那好吧。”
她和那個叫蘇三的男孩子很快打發掉那幫奇怪的男生。蘇三的手又搭回到邱雲落的頭發梢上。兩個人十分親昵的跟隨著我去商店買必備的食物和用品。
這是一次難得的郊遊,對於即將麵臨高考備戰的我來說 ,這比舉校同慶的假期來的還要珍貴。我帶著邱雲落和他的男朋友仿佛帶上我四年前的青澀回憶一起穿梭在緩緩流淌的光陰裏。
老師簡單的布置完任務,我們便分小組行動。我帶著他們兩個去撿木材。莫西走到一半便往另一邊的高地上走去。我緊緊的跟上。蘇三在下麵悠然自得的勘察我們班其她人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