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蘇杭開始有意識的避開小雨,有的時候小雨忍不住,打了他的電話他就拒絕接聽,偶爾聽了,小雨也是一言不發,然後自己掛斷。蘇杭不知道小雨好不好,他怕小雨哭,想小雨是不是又不吃飯了,每當這個念頭起了,他又開始想到丫頭,他是個一個父親。小雨沒法趕走蘇杭的影子,但是想到蘇杭說過的話離婚了都不娶她,心裏一片冰涼。
四個月過去了,有一天傍晚小雨從食堂出來,遠遠的看見蘇杭走了進來,心裏頓似被重錘砸了一下,嘴裏一陣苦澀,為何這麼久都不能夠把這個人從心裏抹去呢?蘇杭一手拿了手機正在講話,笑容滿麵,小雨看見蘇杭的笑臉,頓時想起初見蘇杭的瞬間,心裏緊了一下。眼淚瞬間又要下來了,她趕緊把眼珠子轉了幾圈目光移向了別處。蘇杭恰在此時看見了小雨,眼睛瞬間閃閃發光,似乎是一陣陣透不過氣,於是急促的喘息著,直直的向小雨走來。小雨忍不住回頭,正好看到蘇杭此番情形,又想到他如此置自己於不顧,便昂著頭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蘇杭抿著嘴唇暗淡了下來,馬上又恢複常態。走到單位大門口的時候,小雨看見走進來一個高高胖胖的中年女人,棕色的卷發,高高的盤起了個發髻。小雨心想,這個女人真彪悍,聯想起在蘇杭的筆記本,上麵看見的金江那位的證件照,似乎有幾分相像,難怪蘇杭說離不掉婚,真動起手來,蘇杭未必就是這個女人的對手。可是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小雨終究沒有忍住,掏出手機撥通了那串再熟悉不過的阿拉伯數字,聽到再熟悉不過的一個:“喂!”
小雨眼圈一紅:“我剛才看見你了。”
蘇杭心裏一陣酸楚,閉上了眼睛:“我也看見你了。”
如果沒有清明節的那場大鬧,也許蘇杭和小雨就這麼漸行漸遠了。
每次的假期都是蘇杭家庭戰爭的高發期,這個清明節也不例外。30日晚上蘇杭照例回了金江縣城的家裏,確切的說是他嶽母的家裏,蘇杭老家在金江的鄉下,婚後就一直兩地分居。他獨居省城的家裏,妻女在嶽母家裏。見到丫頭蹦蹦跳跳的撲過來,蘇杭抱著丫頭,晚上開車奔波的疲倦一下子都消除了,他想這個孩子才是他心裏最親近的人。
楊伶俐從蘇杭進門開始,就在等著蘇杭主動過來抱抱她,不,也許給她一個笑臉也是好的。蘇杭已經有多久沒有擁抱她了呢?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楊伶俐努力的想,什麼時候開始她和蘇杭就成了這樣,除了上床蘇杭甚至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對蘇杭是什麼感覺。隻是一種習慣吧,習慣了蘇杭每個周末的回來,習慣了偶爾冷冷的跟她說一句話,習慣了每天對蘇杭的電話跟蹤與爭吵。吵鬧激烈的時候她是的確想離婚來著,可是當她發過火冷靜下來她就後悔了,離了婚她也許還能找到男人,但是絕對找不到蘇杭這樣的男人了---收入又高,長相也好。況且還有個孩子。她深信蘇杭也不會離婚的,因為她常常掛在口頭上的離婚條件是讓他淨身出戶。蘇杭出身寒微,今天的一切都得來不易他絕不會放棄的。一個晚上蘇杭都沒有跟她說一句話,她終於忍不住了主動說了一句:"寶寶的老師說寶寶性格很孤僻。”
“是嗎?”蘇杭眼皮也沒抬下,端著茶杯。“晚上吃什麼?”
“就知道吃!小孩子一點不帶也不管。”楊伶俐看著蘇杭的樣子,口氣頓時嚴厲起來。
正好此時,嶽母把飯菜端上桌子了,蘇杭看也不看她,就徑自餐桌吃飯。吃完飯,蘇杭就抓起外套準備出門,楊伶俐在屋裏咆哮:“你去哪兒啊?"
而蘇杭的影子早已經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蘇杭又準備出門,楊伶俐堵在門口:“不許走!你到底要到哪兒去?日子過是不過了?”
“你有毛病吧?我回老家祭祖!”說著就要強行出門,楊伶俐不依不饒站在門口。蘇杭無奈的看著她:“你究竟要怎麼樣?你要離婚就離婚,不離就不離。不要天天跟我吵!楊伶俐,我已經精疲力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