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鑾雖然仗著他老子的勢力爬到了這個令文武百官望而生畏的高位,但他並非草包一個,滿身武藝的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弘光帝與以前不同了,紅光滿麵,一臉正色,二目透亮,往那一站穩如泰山,說話底氣十足,根本不像大病初愈的人,與以前那個被花天酒地泡得身材臃腫的朱由崧判若兩人。這種氣質可不是一個外強中幹的人能拿捏出來的。另外宮廷禦宴,滿漢全席,想換口味方案不知道有多少種,怎麼想起吃野味來了,從沒聽說過皇上有這個嗜好啊?
馬鑾離開朱由崧的寢宮,心裏正想這事呢,正這時迎麵來了幾個朝堂大員,等他看清都是誰時,趕緊施禮。
聽說皇上痊愈了,馬士英、劉宗周、史可法和錢謙益都想來給皇上道喜問安,四人在承天門不期而遇,又在奉天門遇上了馬鑾。
寒暄之後,馬士英把兒子拉到旁邊,兩個人嘀咕了幾句,馬鑾匆匆走了,四位朝堂大員先後來到武英殿外求見聖駕,小黃門趕緊進去稟報。
聽說馬劉史錢四位朝堂大員再次請旨進宮探視,朱由崧不由一愣,這四位可是權傾朝野的朝廷重臣,這次可不能再拒見了,醜媳婦總有見公婆的時候,一直藏掖著也不是辦法,再說三日後就是大朝的日子,先見見他們也好,隻是朱由崧不知道這四個人怎麼湊到了一起了,印象中他們不是一路人啊?
朱由崧當然知道,由於南明是個新生的朝廷,很多朝堂大元都是承襲舊職,還有一些江南新慕僚的加入,按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規則,這些朝黨大員得重新洗牌。洗牌的過程就是黨爭的過程,在史可法和馬士英等權勢重臣的左右下,那個朱由崧剛開始洗牌便丟了魂魄,這自然是因為朱由鬆和朱崧穿越附體的緣故。
馬士英現在的職務還是鳳陽總督,以從龍第一元勳自居的他手握重兵,又掌管著錦衣衛,私欲開始膨脹,積極培養自己的黨羽,拉籠東廠第一太監韓讚周,茬舉對他有恩的阮大铖,排擠東林黨,對內閣首輔的寶座誌在必得。
史可法算是半個東林黨,因為他是左光鬥的門生,這位前朝重臣功勳赦赦,是最有實力入主內閣的臣僚,當然也是馬士英排擠的對象,兩個人明爭暗鬥,都看準了內閣首輔這把交椅。
而禮部尚書錢謙益則是東林黨的領袖,他代表的廣大江南士紳集團的利益,有著小資產階級萌芽思想的他一向反對封建皇權,主張自由貿易,開放思想,主張這主張那,總之愛跟皇帝唱反調。
而左都禦史劉宗周跟他們都不同,這位四朝老臣堪稱儒學大師,講經說道最在行,批判過東林黨,彈劾過魏忠賢,這十分符合他言官的身份,不過他為人正直,為官清廉,是當時少有的清流之一。
這四個人就像沙土與粘土一樣捏不到一起,他們結群而來應該是種巧遇,想到這裏,朱由崧傳見四位。
四人整理衣冠隨著當值太監進了寢宮,見朱由崧氣色很好,身旁邊還站著司禮監掌印太監韓讚周,四個人緊走幾步,離朱由崧數步時跪伏在地,幾乎是異口同聲,“臣等給陛下請安。聖主洪福齊天。吾等給陛下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