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鑾再急不可耐,但馬士英不發話,他也不敢造次。因為自古以來就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身為正三品大員的他這點素質還是有的。
麵對袁士力裝模作樣的乞罪,馬士英仍然裝模作樣並不失輕蔑地哼了一聲,“知罪就好,既然你是好心救駕,那就向皇上請罪吧,皇上要能開恩恕你無罪,老夫也不追究。”說著轉向朱由崧。
“卑職魯莽,本想來救駕卻驚了聖駕,請皇上恕罪。”袁士力說著趕緊又給朱由崧跪下了。
朱由崧知道他們這是在演雙簧,不過要真追究起來馬士英肯定會狗急跳牆,那眼前就是一場血戰,盡管有鄭將軍護駕,但兩個人能是這幾千兵將的對手嗎?
真要打起來可不要指望朝堂上這些文武百官會舍死護駕,現在他們有些人估計都嚇尿褲了,這些兵將要衝殺進來,他們肯定是人人求自保,哪裏還會顧得上他這個皇上呀,要不韃子兵臨城下時,咋有那麼多的延臣將校屈膝投降當了漢奸呢?
當然這些無骨氣無節操的軟骨頭多活幾天與少活幾天對朱由崧來說意義不大,關鍵是現在要打起來自己就難以駕馭了,萬一被馬黨控製了局麵,自立為王或者擁立別的宗室親王登基,自己這皇上就當不成了,大明仍然難免短命的宿命,那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成為泡影,現在的錦衣衛、京營兵這些全都指望不上,除非萬不得已,該妥協時就得妥協,不是有那麼句話嘛,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看他們能囂張到幾時。
想到這裏朱由崧道:“將軍既然護駕而來,不但無罪反而有功,官升一級,賜錦緞百匹。”
“卑職謝主降恩。”袁士力對朱由崧磕了個頭,想感激又不敢感激,不敢感激還得裝感激的樣子,要演這戲可難為了這員武將了,結果演了個不倫不類,起身站到了馬士英後麵。
馬士英叱道,“雖然皇上仁德不予追究,但爾等要引以為戒,今後行事要倍加謹慎,再有紕漏軍法從事!”說著充他遞了個眼色。
“總督大人教訓得是,卑職記下了。”袁士力施了個禮,轉身把手一揮,這幾千人馬收了器械,像退潮一樣退下金殿,退回午門外西南角的廣場待命,金殿前又恢複了平靜。
文武百官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
“高愛卿的八項新政及其他的折子日後再議,我大明危機四伏,國庫空虛,各位愛卿從即日起要厲行節簡,朕也不例外,從今日起朕的起居飲食一切開支減半,另各地不得擅自增加賦稅,今日馬愛卿護駕有功,掛兵部尚書銜,總督湖廣、鳳陽、京師及江北四鎮兵馬,西禦流寇,北拒東虜,不得有誤。”
馬士英一聽心花怒放,朱由崧這番話,整個南直隸包括武昌的兵馬都名正言順地歸他老馬指揮了,暗道皇上,你這是何苦呢,你要早這樣老夫還用得著興師動眾嗎?
“臣叩謝皇恩,臣一定不辱聖命。”馬士英心中高興,還沒忘記跪倒謝恩。然後爬起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更加趾高氣揚了。
阮大铖、朱國弻、趙之龍、劉孔昭等人也以獲勝者的姿態,露出得意之色,就連大太監韓讚周也覺得今天皇上有點自討苦吃不識時務了。倒是馬鑾覺得他老子心太軟了,按照他的意思今天就刺王殺駕改換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