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一人閃入義莊,是一個年輕人。年輕人一手抓著一個布袋,布袋顯然是空的,另一手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利刀。
年輕人一進來,先往身後張望了一下,再轉回頭掃視屋裏,見到乞丐的屍體,眼睛發亮,快步走到屍體旁,放下布袋。
廖正陽心裏納悶:“這年輕人想幹什麼?”
年輕人笑了兩聲,道:“好,你死得正是時候。”說著,年輕人舉起手裏利刀,向屍體砍下。刀正好落在屍體腿上膝蓋處,年輕人的刀法十分嫻熟,轉了兩轉,一條腿登時被切了下來。饒是廖正陽見多識廣,差點也叫出聲來。
年輕人切下屍體的兩條腿,用布將切口包起來,不讓鮮血流出,然後放進布袋裏,刀上的血也沒揩,匆匆地出了義莊。
廖正陽心裏大奇,欲看個究竟,身子一翻,落回地麵。
年輕人行了十來丈,一馬車從路旁駛出,年輕人跳上了馬車。廖正陽跟在馬車後,走了約十裏路,馬車來到一莊園前。年輕人下了馬車,走到門前,急急地敲門。門開後,年輕人走了進莊園。
廖正陽飛上屋頂,見年輕人進了一房間。廖正陽飛到那房間頂上,手指在瓦上一捅,比捅破一張紙還容易,瞬時瓦上多了一個洞。
廖正陽往下看去,房間布置十分奢華,房中有一大床,床上躺著一人。年輕人進房後,徑直走到床前,道:“陳老爺,腿來了。”
床上之人以手撐起身子,急道:“又有腿啦,快點幫我裝上。”
年輕人道:“就來,我心裏也急,時間長了,怕不好接。”
年輕人搬了一張桌子到床邊,從布袋裏取出一對人腿,又拿過許多物事,全放在桌子上麵。年輕人道:“陳老爺,請你躺好,我要開始了。”陳老爺似乎十分熟悉這一切,沒再多說什麼,躺了下去。
房間裏隻有年輕人和陳老爺。年輕人掀開蓋在陳老爺身上的被子,脫去陳老爺的外褲,拿刀切了陳老爺的腿,將帶回來的兩隻腿接到陳老爺身上。年輕人不停地忙著,陳老爺一聲不吭。
廖正陽邊看邊心想:“看這陳老爺一點不痛的樣子,這年輕人定是給他用了什麼藥。陳老爺的腿該是壞死了,年輕人去拿乞丐的腿,原來是為了這個。看陳老爺的樣子,好象不是笫一次換腿了。這年輕人看去年紀甚小,醫術卻一點不低,不知他如何學得這一身好醫術。”
年輕人忙了一個多時辰,完成一切後,幫陳老爺蓋好被子,道:“陳老爺,腿已接好,過幾天你便可下床。”
陳老爺道:“這已是第四次了,若然再不成功,我可要對你不客氣。”
年輕人道:“陳老爺,你請放心,今回一定成功。”
陳老爺道:“最好你說的沒錯,哎,對了,沈先生,這是什麼人的腳?”
年輕人道:“這是一個外來乞丐的腳。”
陳老爺“啊”的叫了一聲,道:“乞丐的腳?”呆了一下,道:“你是怎樣找到它的?”
年輕人道:“這乞丐來到鎮上行乞,我留意了他好幾天,覺得他的腳比較適合老爺你,便用計讓他去偷別人的東西,然後趁機打死了他,再切了他的腳回來。老爺要是不滿意,我再去幫老爺留意有沒有更好的腳。”
陳老爺道:“不用了,管它是什麼人的腳,隻要能讓我走路便成。”
年輕人道:“麻藥過了會有些疼痛,老爺你忍著點,這個老爺該知道了,我也不多說了,若沒其它事情,我想向老爺告退。”
陳老爺道:“沒什麼事了,你去歇息吧。”
年輕人退了出去,有人進來收拾房間。
看了這一切,廖正陽大為驚奇,很想知道結果如何,便待在莊園附近。
到了第五天,廖正陽見到有人扶著陳老爺走出房間,一路來到了後花園。年輕人在一旁陪同。
年輕人叫陳老爺自己行走。陳老爺慢慢地試著一人行,一開始還有輕微的搖晃,多走幾步後,已象正常人一般,隻是走的不太快。陳老爺已是十分高興,大笑道:“我終於可以走了。”廖正陽看在眼裏,心裏稱奇。
此時,忽地跑了一隻狼狗出來,狼狗汪汪汪汪地狂叫,撲向陳老爺。陪同的仆人登時大亂,大喊著去攔截狼狗。狼狗瘋了似的,衝倒了攔阻的仆人,直撲向陳老爺。
陳老爺慌忙閃避,已來不及了。狼狗一下子便將陳老爺撲倒在地,接著一口咬在陳老爺剛換過的小腿上,拚命地撕扯。陳老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原來陳老爺的一隻小腿被狼狗扯了出來。陳老爺立時暈了過去。
狼狗仍不罷休,又去咬陳老爺的另一隻小腿。仆人持械衝至,一頓亂打,狼狗終於死了,但狼狗的牙齒兀自咬在陳老爺的小腿上沒鬆開。陳老爺的小腿則是血肉模糊。
有人叫道:“沈先生呢?沈先生哪兒去了?快去找沈先生。”
廖正陽看得真切,方才混亂之際,那年輕人已悄然出了莊園。廖正陽對年輕人越發感興趣了,他跟在年輕人背後。年輕人走得飛快,轉眼間,兩人離開莊園十多裏。
年輕人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道:“出來吧,閣下跟了我這麼長的時間,也該出來亮一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