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裏人聲噪雜，摩肩接踵，來這裏買東西的人不少。王偉國在市場裏順著攤位邊走邊看，一個攤主熱情的招呼他，讓他買他的土豆，他看了看不想買，衝攤主笑笑搖搖頭。
他在一個賣洋蔥的攤位前停下來，用手指著洋蔥，用羅語地問攤主：“c?tdeunkilogram？（多少錢一公斤？）。”羅馬尼亞買蔬菜一類的東西一般都按公斤計算。
攤主講出價格。
他搖搖頭：“scump（貴），”
“nuestescump（不貴）。”攤主聳聳肩。
他抬起手向下打著手勢：“Maiieftin（便宜點）。”
他說的羅語很不規範，不是完整的句子，可是攤主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使勁搖搖頭：“Nu，Nu（不）。”
他心想，羅馬尼亞人真死心眼，做生意一點不靈活。他知道價格一般是不會變的，多少錢就是多少錢，砍不了價。這也許是國家不同，消費習慣不同，羅馬尼亞人標什麼價，就賣什麼價，不興講價。
“Unkilogram（一公斤）。”他要了一公斤。
攤主稱菜用的秤，王偉國沒見過。秤有兩個托盤，一個托盤放菜，一個托盤放稱重的砝碼，秤的中間有指針。稱一公斤的菜，就放一個一公斤重像秤砣一樣的砝碼，秤的指針指在中間，稱的菜正好是一公斤。王偉國在國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賣東西，覺得很好奇，仔細一想，這種方法不錯，簡單，快捷，省去很多計算，找零錢的麻煩。
他回到公司已近中午，把剛買的菜放進廚房，進了辦公室，見王偉中沒在，從口袋裏拿出剛剛記錄的商品價格，上麵記了滿滿一張紙，放在辦公桌上，轉身來到小屋。
孫名利工作起來沉穩，細致，王偉中讓他負責管理公司的現金。
王偉中給了孫名利一把保險箱的鑰匙，另一把他自己掌管。
孫名利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一摞摞的列伊碼在保險箱裏，他覺得責任重大，蹲在保險箱前，帶著400度的近視眼鏡，一遍遍的數，唯恐出差錯。羅馬尼亞列伊的紙幣麵值很大，最大的一萬，小的500，還有5，10，20，50，100幾種硬幣。看著花花綠綠的圖案，數著上麵一串串的零，讓他眼花繚亂，他總是懷疑自己數錯了，好不容易數完了一遍，錢和帳都對上了，把錢放進保險箱裏碼好，關上保險箱的門，心裏嘀咕，剛才數的對不對？又重新打開保險箱，把錢從裏麵拿出來，再數一遍，再加上每天現金的進出變動頻繁，一天他要數上好幾遍，把他搞的神經緊張兮兮。
王偉國進了屋，看見孫名利蹲在保險箱前，又在數錢，噗嗤樂了，和他開玩笑：“看你的樣子真像地主老財，愛財如命，天天數錢，別讓列伊折騰神經了。”
孫名利關上保險箱的門，伸伸腰：“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淨說風涼話，要不咱倆換換，你管錢，我買菜。”
“那不行，還是你管的好。我看見錢就頭疼，讓我花錢行，我可管不了，我要喜歡數錢，在銀行老實待著了，何必辭職呢。”
孫名利皺著眉頭，滿麵愁容，“我是壓力山大，大哥讓我管錢，出了錯，沒法交待呀。”
“你不用這麼大壓力，別把身體累壞了。中午吃點什麼，我都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