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燈夜不能寐,何歎曲來歸人?月灑床榻,如意琉璃供奉寶尊;與你們那是賞玩,與她的心是癡而錯付,枉然的等。
——題記
“你最想要去的地方,是哪裏?”一塵問鳳尤。“無所謂哪裏,且遊且隨心了。”鳳尤說道。
“我是想先把求得海棠花花苗找個好時節種下去。”一塵說。鳳尤看了看,不過是普通的一株海棠花,就沒有要求繼續看下去。
剛好走到了道觀裏,這也是一種緣分了。一塵決定了,就把花苗種在這裏。無名道觀裏,香火冷清,他們二人進去的時候,有個女子請來巫師幫她占卜,算準了她的一生與來世。
“我行走於塵世,不過就是想再知自己與他、還有多少緣分。”在深的緣分都會有斷裂的時候。所以她才請巫師作法,希望自己能早些轉世,進入下一個輪回。
可是符紙燃盡,她卻不曾離開人世,巫師指明,“你還有一個未了的夙願。”所以,她將要乘舟為夙願而去,路過心愛人的渡口。巫師看到一塵,眼前一亮:“這位公子能保你勝算更大。”
耳畔的鷓鴣聲淒涼仿佛在呼喚著什麼,乘蘭舟點漿,他們行走在巫師畫就的記憶長河裏。她看到曾經的自己坐在曉月滿榻渣,獨守深廂。可憐一窗孤盞,
廬外怎堪清寒。聽到若雨成霜,燭盡煙燃燈下未見望鄉。
夜風蕭瑟而又迷離,喚來一段長長地歎息,蒙蒙煙雨裏、他搭了她的船。禮貌的微笑,就此錯身。
她最終消失在黎明時分,帶著滿足的微笑,手拙一杆心愛人的筆,
“這一生自己一人等他的孤寂,又希望下一個輪回不再會是這樣。”她再次在轉世前,描出自己混沌不清的麵容。
那豔麗的容顏,漸漸地風幹為一紙水墨,沒有了呼吸與美麗,她已經轉世下一個輪回。
那氤氳的一紙水墨,
從畫像轉變成巫書咒語中的一行行古怪的文字,“那些文字,曾在龜甲上刻下過。
她知道的,所以離開了。”
巫師如是解釋,鳳尤卻雲山霧罩的不太明白。“這麼說,她是言靈?”一塵總是比鳳尤知道的多一些的,所以他思索了片刻就回答出了自認為正確的猜測。
“不完全是。”巫師收起那些斑駁的文字。他行走千年,讓她逃了千年。這次終於做了個虛假的局,讓她乖乖的離開轉世。
“她隻是一個被言靈控製了靈牌的女子,因為喜歡如意的玲瓏祥和、所以自名為如意。”巫師說道,本來是根本不混亂的。隻是言靈插在中間搗亂才頗費了功夫。
其實言靈也是可憐,它隻是想像人一樣嚐試人間萬物,七情六欲。“你說,言靈走了、那如意呢?”鳳尤總算是有些明白了。
“她的願望,就是化身七彩玉如意,在陪那個男人走一世。”巫師看著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跟一塵,鳳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