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顫抖著翻開書頁，忽然留下一行清淚。“篆蘭你看，這頁上有個“女”字，是我當時想批注“好神奇”。剛一落筆，被祖宗在頭上鑿了個大栗子。然後還被罰麵壁三天。”
也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篆中天一斂激動之色，“篆蘭，你在這裏陪一下何光，我去祠堂一趟。”
雖然這裏隻是篆家的凡間居所，但祠堂中也有祖宗牌位。
待篆中天匆忙而去，篆蘭也盡量平複心情，鄭重說道：“何光，謝謝你~”
“你們應得的。而且，篆家家主如此真性情，讓我大出意外。”
“我這位叔叔一向待人真摯。但性子太軟，家主之位......”忽然察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忙止住話頭。打岔道：“這裏有清心茶，又叫悟道茶，乃是極難得之物。你來嚐嚐。”
何光並不精通茶道，隻覺茶入口中，便有幽香彌漫全身，腦子也跟著清明起來。
正默默品茶，篆中天又走了回來。含笑在他們旁邊坐下，篆蘭忙給他倒上一杯。
沉默片刻，篆中天忽然問道：“何光，你難道不想修仙？”
麵對這個敦厚長者，何光如實說道：“修仙是我的唯一夢想。”
“篆家雖然沒落了，但依然雄踞十大家族之列。你......”
何光不得他說完，就苦笑搖頭。
“不想入篆家門牆？”
“應該這麼說，我是個廢柴，篆家底蘊再深厚，也扶不起來我。”
“天生愚丹？“
“那倒不是。我的丹田也能采納天地靈氣。隻是靈氣在丹田中全無反應。而且，前段強通了經脈，丹田的靈氣，很快就飄散一空。”
“哦？你打坐一下，我來看看。”篆中天一臉嚴肅地站起身來。
篆中天乃是大家族的門主，定是極有見識。何光很珍惜這個機會，忙就地打坐。
過了一刻，篆中天輕輕一撫，何光就從靜態中慢慢醒轉。
篆中天卻不說話，在房內踱起步來。
又是一刻，他才慢慢說道：“你丹田如海，鯨吸靈氣。定不是愚丹。至於毫無色彩，那是因為你本身的真炁，也毫無色彩，所以盡管已經激活，但卻難以察覺。這樣的真炁我以前尚未見過，也沒有聽說哪家功法，可以讓你修煉。”
何光暗暗點頭。他的一番話確是毫無遮掩，更沒有敷衍，全都切中要害。“嗬嗬，我空有修仙之誌，卻前路茫茫。”
“是的。雪頂宗的藏經閣典籍最為浩瀚中，或許會有適合你的功法。不過，這幾百年以來，未曾聽聞雪頂宗哪位高手是無色真炁。所以即便有，怕也是淹沒在櫃底，難以找到。等我忙了這段，去仔細幫你尋上一尋。“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
“你幫了篆家的大忙，這也是應該的。”
“人各有機緣。我還是自己慢慢摸索吧。”
“來，先喝茶。”篆中天說完，率先坐下。然後一臉沉思之狀。
過了許久，他忽然目光如炬，“想起來了。先古時期，還沒有什麼修仙門派。人們不論資質不論靈根，全依先天之法修煉。雖然比起現在的法門，顯得無比笨拙。但是，對你來說，卻是一條門徑。“
一直沒有開口的篆蘭，悠然說道，“先天之法，我也曾聽聞。但是，它不是已經早已失傳？”
“研究過先天之法的，當今世上怕也隻剩我一個了。”篆中天咧嘴笑道。“年輕時，我參加過河曲秘境的曆練。在遺跡的一間石屋中，我被困半月，裏麵有幾本殘書，其中就有先天術。閑得無聊，我全都研習了一遍。隻是比起現在的功法，它實在毫無價值。我幾乎將它遺忘。“
“哦。”何光大有興趣，“篆前輩能否傳我先天之法。”
“必須能。”篆中天先是一笑，然後正襟危坐。“其實這個功法本沒有名字，習練的方法毫無竅門可言，隻修丹田不問經脈，采到的靈氣依照天然萬物自然之態，在丹田中壓縮。好處是隻要不是愚丹就能修煉，壞處嗎，是效率極低，而且，經脈和神識無法修煉。在氣境幾乎全無戰鬥之力。隻有進入靈境才能再慢慢補課。“
“也不知這個法門，會不會反倒耽誤了你。”篆中天忽然有些猶豫。
“篆前輩，我覺得這個法門非常適合我。懇請傳授！”何光有種直覺，先天之法，是尋到伯陽的功法之前，最適合自己的法門。至於無法施出法術，隻要自己丹田中有真力的直觀的影像，自己就能施出符術，戰鬥力也絕對是杠杠的。
“那好！”於是篆中天便將壓縮靈氣的先天之法，詳細地講了出來。
一直在修仙門外徘徊的何光，終於尋到了一條路。
雖然，是條已經荒廢萬年的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