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心慈手軟,他們必須得死!”
“阿姐,我是孤兒,沒有親人,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人,是我的阿姐……”
“不要……”
清冷的月光餘暉透過窗扇灑向床榻,素央蜷縮在榻上的角落,臉色蒼白沒有血色,額頭滿布著細汗,這消逝很久的夢魘再次出現,驚擾了一室幽靜。腦海中不斷閃現著五年前那次暗殺,手起刀落,殷紅的血染紅了雙眸,鼻息間滿是血腥。
還記得那婦人微弱的□□聲,雙眸透出的那抹不舍跟眷戀,她說,不要苦了我的孩子。
突然,素央眼眸一轉,抽出銀針蓄勢待發,警覺地盯著室內一隅,眸中透出一抹肅殺,“出來!”話音才落,一個黑影飄過,隨後,素央右手一甩,銀針飛身出去,電閃雷鳴之際,那身影定下來,手指間夾著那銀針,道:“娘娘好身手。”
素央冷哼一聲道:“你竟然還敢來?”冥思細想後,猛地又道:“阿棠怎麼了?影寒,你敢動我的人?”影寒很不識相的壞笑,一麵摸著自己的嘴唇一麵說道:“這細皮嫩肉的丫頭,我怎麼舍得動?更何況,她還是皇上的人,又怎麼敢是娘娘的人?”
“你放肆!”說著,素央便抽出外裳的綢緞帶,使出一招天女散花,那緞帶好似靈蛇一般纏上影寒,交手數招之後影寒自然敗下陣來,手撫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道:“她隻是暈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洛蓮笑嘻嘻地走進來,“一不小心”地踩到被打在地的影寒,還順帶踹了幾腳,踹完之後,又“突然”發現地上有人,隨即掩嘴“哎呀”一聲驚呼道:“這是誰啊,真是對不住了,影寒大蝦!蓮兒聽說您老人家這一年來一直在勤於練功,沒成想,武功還是停滯不前,嘖嘖,真是應了那句話,徒勞啊。”
影寒估計是被氣得半死,洛蓮很是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下次再敢對阿姐出言不遜,就不是吐兩口血,被踹幾腳了,蓮兒保證,你絕對會生不如死。”影寒低眸掩住了那抹淩厲,卻聽素央慢條斯理地問著:“王爺有何吩咐?”
影寒輕咳兩聲,之後彈跳而起立在遠處道:“王爺說,北邊來人了,讓娘娘好生招待,不要讓他看到不該看到的人。計劃從緊,不要節外生枝。”
素央眉頭輕蹙,暗暗握緊雙手,半晌之後,影寒消失了人影,洛蓮跳到她麵前問道:“阿姐,王爺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要讓他看到不該看到的人’?那人是誰?不該看到的人又是誰?”
素央慢慢抬起的雙手微頓,須臾又落在洛蓮的頭上,搖搖頭道:“傻丫頭,沒事,很晚了,去睡吧。”
洛蓮很是乖巧地點頭,之後又囑咐了素央幾句才出去睡下了。素央站在窗扇前,久久不曾移動。
這麼快……便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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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王嫡親王子耶律齊要南下朝見我朝天子,太後身體欠安便臥床休息,東宮又無正主,皇上便下旨令賢妃與槿妃聯手治理後宮事宜。
宮中事物繁瑣複雜,但事實上也就是關乎粉黛三千之柴米油鹽,失憶的素央自是不會管此等事宜,恢複記憶後的素央更不能關心,由此,這後宮事宜也就隻能是賢妃負責,素央樂得清閑,賢妃也是樂於效勞。
如此,自是無事,整日窩在寢宮裏,冬日寒冷卻很幹燥,不知怎地,昨日夜裏皇宮東南一隅走水,連連幾處宮殿都變成灰燼,此還包括惠妃的瑤琴宮,宮苑休憩自是不可再冬日,如此惠妃便被安排在槿瑜宮不遠處的宮殿。
消息傳到槿瑜宮,反倒洛蓮一臉愁容,阿棠素來知曉素央不喜與眾位妃嬪往來,也跟洛蓮一樣,愁緒滿載。素央自是同往常一樣,臥床休養,或是看些閑書,就是沒再拿起繡針刺繡。惠妃那日的一番話,素央是信得。
世事多舛,本不該理會,可事情總是逼到眼前。素央此刻終於知道,或許,昨夜瑤琴宮走水是人為,而非天氣幹燥。可是素央知道,惠妃此舉全為一人,既然公子視她為紅顏知己,那麼必要時,會給她留條出路。
可是,事情卻全沒想象得那樣簡單。該來的總該會來,不存在刻意為之更不存在等待,隻是時間早晚,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禍事來了,碰巧你也在。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