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臉色很難看,雙手緊握成拳,那仗勢似要伺機準備隨時撲將過來,不過一會兒功夫,他又看了素央一眼,終於說道:“本王知道你要去救蓮兒,但你不覺得,在這兒耽擱一會兒,你外麵的朋友會多一分危險?”微妙之際,他猛地高喊道:“把人帶進來!”
素央心猛地一跳,百轉千回之際,腦海裏一一排除了那被壓之人是誰的可能性,公子武功高強是覺不可能的,他如果在這,那麼憑著感覺就一定會察覺到。也絕對不可能是外麵那兩個麒麟衛,蓮兒……耶律齊再壞也不會以她為人質吧?那會是誰?難道……
趕夫!
身後那粗重的喘息聲打破了素央的思緒,猛地轉頭看到那鼻青臉腫的趕夫,她竟然毫不符合緊張氛圍地笑出來,且有愈演愈烈之勢。被趕夫怒瞪了一眼,又在耶律齊低頭飲茶的那一瞬,素央一個飛身敲昏鉗製趕夫的兩人,一手將趕夫救出來,扯斷繩子那一瞬,她似乎聽到耶律齊放肆的笑聲,才想腹誹,便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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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央是被一個巨大的顛簸震醒的,昏沉之間她看到了搖晃的藍天,萬裏無雲,太陽無情得火辣辣地烤著她的臉蛋,她仿佛聞到燒焦的味道。眩暈終於停止,頭枕著沙石,嘴巴被烤幹了似乎正冒著煙,猛地咳嗽幾聲,她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水……水……
她的聲音是那麼的飄渺,好像隨時都能被風給吹散了,也不知道叫了多久,隻覺得太陽太毒了。
她知道,這裏是沙漠。納蘭祈帶著她去找梁鹿換臉就途經沙漠,隻是那時有公子照顧,而現在是被囚禁了。
是的,她被囚禁了。昏迷的那一瞬想明白了,耶律齊派人將趕夫弄到營帳,還特意尋個機會讓她中計,去伸手摸那塗滿軟筋散的繩索,那守衛的衣服上也是塗著吧。那足足可以放倒一個駱駝隊的藥量啊,如果不是她身體素質還好,早就魂歸大漠了。
看身體這幹燥的程度,怕是昏睡三天了吧。方才被人從駱駝上狠狠地摔在地上,弄得她此刻腰酸背痛,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嘩”地一聲,還算清涼的水就這樣倒在素央的臉上,嘴張得老大的她瞬間被那水嗆到了,她一個激靈坐起身,很大聲很大聲地咳嗽起來。身旁傳來一個男子張狂地笑聲,素央才睜開雙眼,便對上了那似笑非笑的麵孔,明亮的眼睛裏透著一絲邪氣,卻讓她猛地想起一個人。
她大罵:“禽獸!”竟然找來人假冒趕夫!那日近身解開繩索的時候才發現,他手腕上沒有那個牙印。那是在鄔城偶然發現的,後來問納蘭祈才知道,那是蓮兒咬的,那個丫頭為了讓疤痕深刻些,竟然偷偷下了藥,可以使疤痕永遠消失不了。可是那個人沒有,她知道了,可是都已經昏迷了,如今還在這樣一個變幻無常的大漠裏被那個禽獸潑水!
耶律齊未說話,隻是晃了晃手中的馬皮水囊,滿麵邪惡地扔到地上,咕咕流出來的水陷入沙石中,僅存的水液也被狠毒的陽光烤個幹淨,素央忙撿起來想也沒想便往嘴裏倒,雖然撒了大半,倒也解渴。喝完水就有了力氣,她破口大罵道:“耶律齊你偽君子!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誆騙我這樣一個弱女子!你禽獸不如!”
耶律齊怔住了,有些遲疑地看了看素央,瞧了又瞧,然後竟撇撇嘴,不以為然。素央大怒,豁地一下站起來,大叫:“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這裏是大漠,那就是通往漠北的途中了,如今兩軍對峙,主帥卻率先回去,身邊沒帶任何護衛,難不成是要回去成親麼?還帶著一個見證人?不可能吧!
耶律齊似讀懂素央眼中的含義,竟點了點頭笑道:“正如你所想,阿妹出嫁,想是要見到你的。”
素央此刻有種想要衝上去撕碎他那笑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