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尖銳的聲音,不算冷冽,卻讓人覺得心寒。
“……”謝致遠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抿著唇,硬著頭皮問道:“父親,我想知道她怎麼損害了公司利益,又是怎麼挑撥了我跟謝子昂之間的關係?”
謝父危險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看著謝致遠所在的位置,冷下臉,聲音不輕不重的響了起來,帶著點說不上來的意味,或許,可以稱為慍怒。
“這次跟子昂有關的八卦新聞,就是她捅出去的,而她又是你手下的人,這樣讓子昂怎麼想?這難道還不是破壞了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麼?”
“……”連謝子昂都察覺出來自己父親語氣裏麵的不滿了,可謝致遠還是企圖解釋。
“父親……”謝致遠咬了咬牙,低聲道:“這次的事情跟她沒有關係,她甚至不知道謝子昂他跟林……”
“那不是她動的手腳,難道是你嗎?致遠,那你是想徹底毀了謝氏,對嗎?”謝父的語氣裏麵已經多了些逼迫了,謝子昂發誓,如果……
謝致遠敢繼續為那個叫李可的秘書求情的話,下一秒,就會被謝父打出辦公室。
而這一點,很顯然,謝致遠也察覺到了,所以,他抿緊了唇,一聲不吭,隻是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攥在了一起,暴露了他情緒裏麵的憤怒和不滿。
“……”沉默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之後,謝致遠才鬆開了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用盡量冷靜的聲音開口說道:“父親,我會親自把辭退書交給她,然後安排……”
謝父沒等謝致遠把話說完,就驟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了,我已經讓她離開謝氏了,而且,從今天起,A市也不會有她的容身之地。”
狠決又不容置疑地回答。
“……”
謝子昂微微蹙眉,如果僅僅隻是因為這次的八卦新聞的話,謝父根本不可能對一個女人下這麼狠的手,謝子昂自認,他在謝父那裏還沒有那麼重的分量。
頓了頓,謝子昂又把自己的視線落到了謝致遠的身上,看著謝致遠有些泛白的麵孔,隨後他才恍然大悟,謝父這樣的行為,隻怕是想要借這次的八卦新聞來斬斷謝致遠和那個名叫李可的秘書之間的情愫吧?
謝子昂突然就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謝父千方百計的不許他和謝致遠對某個女人專情?卻允許他們流連在聲色場所,遊移在各種女人之間?
……
喬家大院。
簡予陽剛剛走進院子,就看到了那個坐在樹底下的李翠榮,她似乎一下子蒼老了不少,原本緊致富有彈性的臉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突然就布滿了皺紋,鬢角的頭發也有些花白。
簡予陽站在距離李翠榮幾米遠的地方,在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
算起來,李翠榮也算是五十多歲了,歲月賦予了她太多的謊言和美好,當真相被揭露的時候,當自己一直戰戰兢兢,認認真真服侍著的婆婆成為害死她丈夫和大哥的凶手的時候,她才恍然醒悟過來,原來……
她所以為不幸的過去,源頭就在她的身邊卻不自知。
“媽……”簡予陽抬腳,一邊往李翠榮的身邊走,一邊輕聲的叫了一聲。
李翠榮從一片恍惚之中回過神,再看清楚站在麵前的人是簡予陽之後,幾乎是下意識的“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不停的張望著簡予陽的身後,呢喃道。
“安安呢?安安在哪裏?她是不是跟你一起回來了?”
急切又焦躁的聲音。
“媽,喬安在瑞士照顧簡言,等過幾天,喬安把簡言安頓好了,就會坐飛機回來的,您別急。”簡予陽抿了抿唇,看著李翠榮有些失落的樣子,心裏不忍,淺聲道。
“對了,媽,喬安的癔症已經好了,眼睛的問題也解決了,隻要做完這次手術,喬安就能重新看到我們……”
“真的嗎?安安的眼睛會好起來麼?!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李翠榮原本失落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抹喜悅,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簡予陽,隨後她雙手合十,像是禱告一般的說這些什麼,眼睛睜開的那一瞬間,簡予陽看到了她眼底的那圈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