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早就收到匿告,說紀雙木****後宮,今夜更是與人相約在曇花林私會,臣妾派人前去捉拿,不想捉到了世子。當然,世子可能是碰巧出現,當了替罪羊,但是紀雙木就沒那麼無辜了。”皇後拉住我的胳膊,將我牽引到皇上麵前,“臣妾剛剛才讓林尚義給紀雙木驗身,還沒來得及問結果,既然皇上來了,就讓林尚義向皇上稟告吧。”
“不知道結果,皇後就敢斷言紀雙木有罪,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皇後輕輕搖頭,“皇上,要是等證據齊備再去捉犯人,犯人早就逃之夭夭了,有的時候,證據是用來讓犯人認罪的,還有那些不服判裁的人,證據,可以讓她們閉嘴。”
皇上意味深長地笑著點點頭,“皇後這樣說也對,可是,朕並不想知道結果。”
“皇上……”皇後有些被打亂陣腳,“皇上是要存心包庇嗎?”
皇上站起身,平靜地說,“不是包庇,而是沒有追究的必要。”
“沒有追究的必要?”皇後不敢相信地看著皇上。我也有些意外,雖然說皇上包庇紀雙木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如此****如此霸道的包庇,與皇上凡事都要能說通的行事風格截然相反。除非,有特殊的原因。
這時,皇上竟然憐憫地看了皇後一眼,很用力地說,“朕本來就有意把紀雙木指給長安王世子為妾,而且也早把這個意思透露過給他們,所以他們之間就算有什麼,也是朕默許的。”
皇後嗤笑一聲,笑聲中透著荒謬,分明是不相信,“皇上就別替他們編了,剛剛才說是碰巧相遇,怎麼一轉眼就變成早有默許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都是真的,朕與你也是夫妻,皇宮這麼大,難道你我就不能碰巧相遇?不過世子說的也對,碰巧相遇都能被禦林軍拿住,可見後宮不是個安全的地方,不如朕早些指婚,大家安生。”皇上說這話時,目光堅定得很,似乎這些都是嵌入曆史的事實,而非臨時編撰的故事。我想起韓冬青說過一句含糊的話,煙霞殿的那個宮婢……皇上也想讓她跟世子……
皇後怔了很久,猛然驚醒,錯愕間竟然大聲直呼,“皇上怎麼可以這樣?”
“朕為什麼不能這樣?”皇上說出這句話,頓時大殿靜得可怕,就是這一句,無異於與皇後正麵對抗。
皇後的麵色瞬間慘白,不禁連連後退,不甘地說,“紀雙木隻是一個宮婢……”
“朕的生母在被先帝寵幸前也隻是一個宮婢,”皇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朕已經決定賜婚,今夜的事,就當是一場誤會吧,太後那裏,朕自會交待。”皇上說完,甩袖離座,“西樵,帶上紀雙木,回欽安殿。”
“等一等,”皇後竟然叫住皇上,此刻她臉上的不甘不願一掃而空,隻剩下平靜和平靜之下的痛恨,“臣妾不敢反對皇上的指婚,但是臣妾依然有權查察後宮之事,若紀雙木已非完璧,為保世子名節,臣妾要找出匿告之人,令她不要四處散播流言,若紀雙木仍是完璧,那便是匿告之人存心陷害,臣妾更要揪出此人,重罰以儆效尤。但無論臣妾怎麼做,都要先知道驗身的結果才好,”皇後指著殿門說,“走出這個門,今夜的事就是一場誤會,但是在這扇門裏,臣妾定要知道結果。”
“皇後,”皇上痛心疾首地說,“你我都知道西樵與雙木情同姐妹,你看她的樣子,你還要逼她說什麼?”
“皇上,”皇後雙眼隱隱含淚,似乎是咬著牙說出的每一個字,“今夜的事無論皇上怎麼判決,都堵不住皇宮裏的悠悠眾口,說不定,還會成為皇上為維護皇室尊嚴被迫賜婚的笑柄,西樵要驗身,無非是想保住紀雙木和世子的清白,臣妾現在要問一個結果,也是要保住紀雙木和世子的清白,既然大家的目的相同,又怎麼能說是逼?何況皇上已經決定指婚,臣妾知道與不知道,又能礙到皇上什麼呢?”
皇後最後這一句挑起了皇上的怨怒,就在他要發作的時候,我猛把拳頭一握,咬咬牙說,“是完璧。”我的聲音不大,但是似乎所有人都聽到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我反而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放鬆,平靜地說,“紀雙木確是完璧,這就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