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皇帝大怒,看著夜鸞並無懼色,坦然自若,說道:“好一個與別人毫無瓜葛,你以為你是誰,在這裏跟朕討價還價?如若不是朕想知道因果,你一芥草民,殺你易如反掌,何需等候審理?與你有幹係之人,一個也逃不了……”
說完,幾名護衛走了過來,將夜鸞反手拉走,鍾留恨一時情急,不知所以,隻茫然坐在那裏,看著搖著頭阻止自己說話的夜鸞,心如刀割。
“選秀之事,明日繼續,今日暫且讓三名秀女回秀房休息……”皇上宣布,一旁的鍾留恨一聽還要繼續選秀,心間血湧而起,噴地而出。
一時殿上之人亂了手腳,人來人往,皇帝和皇後並不知道鍾留恨心跡,以為是急病發作,隻好宣太醫來診治。
鍾留恨因為近日期來勞心選秀,急火攻心,所以一口淤血噴發而出,卻正好阻止了選秀的繼續,隻好延遲三月再選,而當務之急,是要保夜鸞要緊,可是事到如今,鍾留恨就算說出自己與夜鸞的事情,也不好再保她,隻能落一個行為不檢點之罪,再被關閉數月禁閉,正在神思混亂之時,突然有太監宣:“七王爺駕道!”
鍾留恨勉強起身,將被子挑開正要下床,卻被七王爺慌忙扶起,說:“太子不必多禮,聽說太子身體有恙,特來看看!”
鍾留恨滿臉愁容,隻是歎息,這件事情內幕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說明,否則事關眾人生死。
七王爺似乎看明白了鍾留恨的顧及,坦言說道:“太子是不是在為那個秀女擔憂?那秀女可是太子殿下的同窗?”
鍾留恨說道:“是同窗,而且是好友,我不希望她有事,可是現在事情已經容不得我插手了!”
七王爺轉身看了一看,見身邊沒有人,就說:“太子可是喜歡這個秀女,想納她為妃?”
鍾留恨含淚點頭說:“如若不是為我,她也不至於此冒死前來選秀!”
七王爺拍了拍鍾留恨的肩膀說:“既然太子殿下喜歡此秀女,那皇叔我一定盡力為侄兒保這個女子,隻是她身份的事情有些尷尬,如若太子殿下敢冒這個風險,皇叔倒是願意以命來擔保此事!”
鍾留恨握著七王爺的手說:“七皇叔快快說,有什麼好的主意,隻要侄兒能夠辦到,一定盡全力!”
七王爺故意拖長聲音說:“這件事情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不過,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她的身份合乎規矩,那就是我承認她是我的私生女。春香樓的老板娘曾與我有過交識,皇叔自可以承認,夜鸞是我與老板娘的私生女,不過此時皇叔得負自己的一生清名為代價,皇叔有些難堪!”
鍾留恨翻身起來,差點就要跪地說道:“皇叔一定要出手相助,否則夜鸞命不保矣,隻要夜鸞有救,皇叔若有什麼事情,侄兒一定全力相助!”
七王爺正等這話,聽到鍾留恨應允,慌忙扶著鍾留恨說:“我怎麼敢要求太子為我辦事,隻是近年來,皇上重賢避親,現在親王怨言載道,皇叔看了深感憂慮,隻是希望如若有朝一日太子做了皇帝,能對這些個老皇叔們手下留情才是!”
鍾留恨想都沒有想,說:“一定,一定,怎麼說,七皇叔都是侄兒的叔叔,怎麼敢過於造次!”
七王爺點了點頭,裝作哀歎說:“隻是侄兒年輕,將來莫要忘記此事,到時候皇叔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鍾留恨四處望了一眼,見桌案上有紙筆,鞋都未穿就下地,在紙上寫道:“七皇叔所言之事,有求必應!”
七王爺看著那粗而濃的墨跡,眉間閃出一絲欣喜,可是臉上卻還是十分鄭重,將紙收好說:“太子要體諒圍成,為了太子冒死相救這個秀女,不過是想換個老年安穩!”
鍾留恨點頭說:“我知道,皇叔的心思侄兒明白,還請皇叔盡快辦理此事!”
七王爺點了點頭,慢悠悠地出了太子宮,向宮外走去,雖然太子妃沒有選成,可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隻要太子答應自己的條件,不怕將來沒有好日子過。想到這裏,七王爺摸了摸懷間的那張紙,滿意的笑了。
卻說夜鸞被關進皇宮大牢,心間絕望致極,或許就此死去,也是自己價值所在,必間在死時還能保一些人不被傷害。
牢裏氣味難聞,夜鸞卻什麼也顧不得了。一切都破滅了,如今隻能按最糟糕的結果來看這件事情。
夜色漸深的時候,有一個身穿牢頭服的人慢慢走了過來,夜鸞沒有抬頭,卻見那人站在牢前不肯走了。
“夜鸞,夜鸞……”鍾留恨深夜扮作太子來看夜鸞,這讓夜鸞也吃了一驚。
“鍾……不,太子你怎麼來了,你還快離開這裏吧,這裏不適合你呆!”夜鸞轉過身,那本來藏在心底的眼淚一瞬間絕堤而下。
“夜鸞,我一定會救你的,你等著我,我不會讓你這樣死在牢裏的!”鍾留恨聲音急切,恨不能此時在牢中受苦的是自己。
夜鸞抹了眼淚,才轉過身來,看著鍾留恨一臉關切,勉強擠出一個笑說:“我沒事,太子不用擔心,不管怎麼,你我身份懸殊,你要先求自保再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