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你們來的人太多了，希望你們說一會兒話，馬上請回吧。你們的病號和其他病號是需要靜養的。今晚這裏也不需要有家屬陪伴了”護士來幹預了。張斌看了看手表，對幾個同學說：
“我們回學校吧，讓金成和玉英的姐姐再陪會兒玉英。”
“好，我們走。”幾個人同聲說。玉華挨著個兒與幾個同學握手道謝，送走了大家。
金成對玉華說道：
“你呀看看，叫玉英下地，扶著她動一動，醫生說了，要能動的話，一定運動一下。”
“怎麼樣玉英，有問題嗎？”玉華問道。
“試試看，我感覺可以。”玉英在姐姐的攙扶下，下了病床，一步，兩步，三步，開始還讓姐姐扶著，之後就自己扶著床邊走動了起來。金成會意地笑了笑，鼓勵玉英繼續堅持走幾步。也許就是金成在身旁的原因，那個性格本來就直率剛強的姑娘，圍著病床走了一圈還多。
為了能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玉華和金成不得不和玉英道別。
初冬的寒夜，確有了一絲絲的涼意。金成和玉華並肩走著，隻有這個時候，玉華的心中才有了一種愜意的感覺。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挨近金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這樣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側臉看金成幾眼。金成也感覺到玉華這時總看自己，他有意識地加快了腳步。他的步伐要是一快了，玉華還就像小跑那樣的跟上他。玉華緊趕了幾步，對他說：
“你怎麼走的這樣快呢？我都追不上了。”那聲音中有點埋怨的語氣。
“為了讓你身上熱乎，也為了別誤了汽車。”金成說的很實在。玉華沒別的話反駁。隻有這樣跟著他的速度走，對她而言就是慢跑。不一會兒，到了車站。因為是最後一班車了，要等到時間到了才能發車。他倆個上了車，還有空坐，就坐在了一起。這時候的玉華還真的感覺暖和了。
車子啟動了，在這個時候，金成輕聲對玉華說道：
“不冷吧？”
“跟你跑的都熱了呢。”
“我就是為了讓你出點汗，在醫院裏憋了多半天還多了，這麼冷的天，出來後別感冒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嗯，明白了。那我問你，那天下這麼大的雨，你為什麼要挨澆地跑了呢？你不知道會得病的嗎？你知道你跑出去之後人家的心裏是什麼滋味嗎？”
“玉華，我真的想請你原諒我。那天是我有些衝動了。”
“好了，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你說這話。回答我，你，你知道我心裏的滋味嗎？”玉華聲音不大地追問著金成。金成隔著汽車玻璃窗，扭頭看著黑夜中的街上，他的心裏在翻騰著。他怎麼會不知道呢？那天他生病後，要不是金慧端水進來，玉華那種內疚的神色，柳芳和玉英都會發現的。他在車顛簸的時候，扭回過來身子，對玉華說：
“我什麼都知道，你也別讓我回答了好嗎？我怎麼說好呢？”
“好，你就別回答了。我也不說什麼了。”玉華低下頭去，一邊搓著自己的雙手，一邊看自己的腳。她借著這樣的舉動，來掩飾她心中那一絲絲酸酸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