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沒有人再說話了。冷了那麼一會兒的場。
金成這時候在沉思。他暗想,看看步心悅後邊還有什麼動作,這次一定要把她到底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心思看透了。他低垂著雙眼,看著自己酒杯裏的那所剩不多的白酒。猶如像發現酒杯中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似的。
玉華這時候倒是對她妹妹的談話思考了起來。她感覺得到,玉英這時候的一席話,不單純是回擊步心悅的,而是在向所有的人,包括柳芳和她本人,傳達了一個信息:她是明來明去地挑明了自己的想法了。玉華從來就是個不輕易表態的人,她雖然還沒想到步心悅昨晚看到了她與金成親熱的那一幕,但她心裏清楚步心悅還有話沒說完。
步心悅怎麼也沒想到玉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抒情懷,她從心裏佩服玉英,又認為她是個傻丫頭。盡管她已經完全明白,這三個對她來說是小妹妹的姑娘,都同時愛上一個金成了。這在她看來是不爭的實際了。她,心裏這樣想著,但還是依照她的處世哲學來行事。她苦笑了一下,對玉英說道:
“玉英啊,有時候愛會迷茫一個人的一生的。很有可能,有的人會為自己的所愛付出沉重的代價的哦。”
“愛,就是付出,而且愛的付出,是無代價可言的。你究竟要說什麼,就明說不好嗎?”玉英直奔主題。把步心悅逼到了要麼不說什麼了,要不就把一切說清。
這時候,柳芳的心裏也是挺別扭的。開始的時候,她認為這是同學之間打哈哈,根本就沒在意,還總和小張說著別的事。到後來,她聽了步心悅說的半玩笑半認真的一些話之後,就有些在意了。而當玉英那麼直言不諱地挑明了那些話之後,她心裏也是一方麵讚賞玉英敢說敢為的氣質,一方麵意識到到她的金成有別的姑娘在向他進攻了。她的心裏盡管想法不少,可有小張在自己的跟前,她又不好說什麼,但麵對這樣的氣氛,她又覺得不說話,怎麼收場呢?於是她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看,是不是因為談起了我和金成,才引來玉英和大姐的不快呢?”她真的是個善良的姑娘,她本來還想往下說,金成對她擺了一下手,意思告訴她不要往下說什麼了。柳芳欲言又止,她看著金成,以為他要說什麼,可金成就是不說話。除了對柳芳擺了那下手之後,眼睛還是看他自己杯裏的酒,無動於衷的表情,讓所有的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步心悅這時不知道怎麼了,啞口無言了。或者說她是在想怎麼收這個場吧。
玉華呢,她總是讓身旁兩側的莊翠蘭、王喜珍吃菜,好像沒太入耳似的,但她的雙眼不時在觀察著金成的神情。她真的太了解金成了,隻要他金成不說話,就說明他在琢磨別的主意了。心領神會的玉華,這時候用主人的身份開口說話了:
“本來我是按照我父母的要求,對大家表示感謝的。玉英這一生病,在幾百裏地之外,多虧了同學們給幫了大忙了,我在此再次表示感謝。我看大家都快吃點飯吧,不然菜都涼了。”她這是在打圓場。
“對對,不說別的了,討論這麼多和吃飯無關的話題有什麼用呢?”劉慶接過玉華的話茬,這時候站起了身來,他看著金成接著說道:“怎麼著金成,幹了杯中酒吃飯吧?”金成舉起酒杯說:
“劉慶說的對,來,幹了,吃飯。玉英還要回醫院呢。”顯然,他這是不給步心悅往下說什麼話的機會了,同時,他也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了步心悅一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