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人心是......(1 / 1)

一九零

玉英心中亂的不僅讀不下去書,就是躺下去,也難以入睡。

讓她心中所以這樣不安寧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覺得在今晚的聚會中,漢娜和自己交流談話的過程中,不僅僅隻是提到自己和比瑟夫的事情,而且在言談話語中,漢娜滲透出來了一種情感——那就是漢娜開始對金成產生好感了。

玉英越不想往深處思考這些事情,反而思緒如同潮水一樣,往腦海裏湧來。意識的流動,並不是可以自己對自己說“馬上停止,”就戛然而止的。有思想活動的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曆。在內心中,勸慰自己:別想了,別再想了。可是,這樣的語言從思想走到心裏,又從心裏走到思想,產生的實際結果卻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驅使自己的思維仍然在活動。

我們其實早就認識清楚了玉英這兩年多以來的內心的活動了。因為她的心靈裏麵的實際情況我們探望過了。現在的這種再探望,有些情形,真的不能不讓我們感動,不能不讓我們驚心怵目;詠歎人心,縱使隻涉及人群中的很平凡的一個人。也得熔冶一切頌楊的詩文於一爐,製成一曲動聽的讚歌。

人心是夢想的舞台,是渴望的都會,也是貪欲的淤池和妄念的戰場。

我們已經知道,玉英自從明了了自己姐姐和金成的關係之後,從國內來到國外,平時一門心思安心讀書,至今關閉了自己情感的閘門;在一個學生村住著,卻隻和金成單獨聊過一次天,就是那次與比瑟夫和漢娜遊玩柏林的前一天晚上;而且金成還因為要去打工,不得不早早結束了談話。其實,她是多麼希望借那個機會和金成多說一會兒話啊!她無法否認,自己隻是埋下了那顆種子,愛的種子。但那顆種子一旦遇上了適當的氣候,有了忽然而至的雨水,在她青春的心田裏,南麵是要萌芽的。

一邊是異國的小夥子向她發動了攻勢,一邊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姑娘表露出來要把愛情獻給金成;她的心困惑在那樣的煩惱中,那種囂亂使她的意誌和理智難得安寧。她多麼想從中理出一種明確的見解和辦法,但是她獲得的,除了苦惱以外,一無所有。

玉英仿佛自己進入了夢鄉了,這個夢鄉,是她從來不曾想起,而且也不曾見過的地方;她覺不出那個時候是什麼時辰;她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姐倆個閑談了起來。談話的時候,碰上了好多人,都在從她兩身邊走過的時候,扭頭要看上一看的。她好像對自己的姐姐說了這樣的話:

“這些人為什麼要看我們呢?”

姐姐說:“看就看唄,你能阻止別人看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嗎?”

“怎麼隻看我和你呢?為什麼他們不看看他們自己呢?”

姐姐說:“你看了別人,才知道別人在看你,別說這麼多問題了,走,我們邊走邊談。”

“姐,金成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姐姐說:“你看,那不是嗎。”她順著姐姐指的方向看去,哪裏有金成呢?隻見到了漫天的星鬥。其中有一顆星星很亮,還不時眨著眼睛。她自己望了很久,一待轉身,姐姐不見了;大地茫茫,隻剩下孤獨的自己。

一種恐懼襲來,她害怕了。

害怕中她揚起來了雙臂,就在這個時候,她知道自己是在迷迷糊糊地做開了夢。

既然無法入睡,不如起來,幹脆理順自己的思緒。

“我玉英可不是這樣的人。”她自語道。起身坐到了寫字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