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第一次單獨相處(1 / 1)

二零零

金成望著自己的導師,沒有馬上回答說明白還是不明白。

韋貝爾教授好像看出來金成在思考著什麼,就站起身來說:“今天是周一。下個周一的此時,你要寫給我第一次書麵答辯的文字材料。其他的沒有什麼要交代得了。你可以吃飯去了。”說完這句話,韋貝爾教授起身就往門外走。

金成立即站起身來說:“好,我按時做上作業。”便跟著教授一同走了出來。

不容質疑,金成對教授的要求是能夠做到的。但他當時的意識,恣意橫流;首先,他對自己的導師對他那篇文章所付出的心血,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當初自己那一些不完整的思考,積累成不過是一些心得的時候,是韋貝爾教授從學術的角度給予了理論上的指導;當自己的文章寫出第一稿的時候,是教授做出了很多的眉批;與其說是自己動手寫作了這篇文章,莫如說是教授的思想貫徹通篇;而在署名的時候,教授沒有署上自己的名字。今天,教授推薦自己參加這麼高層次的學術交流,讓金成怎能不浮想聯翩呢?其次,這次能回國參加學術交流,真的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也就是說,教授給自己在各個方麵創造了條件。金成想:自我價值的體現不說了,起碼回家看看父母,看看玉華,這是有可能的。再有,自己很有可能在北京見到自己母校的同學。

金成的意識裏當時流動著這些。接著,他被一種舒暢的心情驅使著,快步向自己的宿舍走去。他自言自語說:“怎麼我做事情也匆忙了呢,要是晚點發出那封信該多好啊。玉華聽到我將要回國的消息,該會多麼高興哦。”

心情好,腳步就輕快,他到了宿舍,感到自己有些餓了。想起自己從早上到此時還沒吃東西,就去餐廳吃飯。到了餐廳,端著飯菜坐下來正要吃,忽然想到了玉英。他這時把雙手放到了餐桌上,揚頭望了一下餐廳的天花板,隨後看了一眼自己餐桌上的飯菜,他意識到還有這個小妹妹的事情沒處理好了呢。於是他趕快吃了餐桌上的飯菜,疾步向玉英的宿舍趕去。

當徐媛媛從她的宿舍裏走出去後,宿舍裏隻剩下玉英和比瑟夫倆個人了。比瑟夫看到玉英喝了一點熱湯,並且吃了一點東西,豎起大拇指說:

“說到做到,能吃就多吃,你很快就會好的。”

玉英看著比瑟夫,麵帶笑容地說:“我已經吃好了,你真的吃過了嗎?”

比瑟夫很認真地說:“我不會說謊的。我看他們都在這裏了,就想到一會兒你的吃飯問題了。所以,我就先走了嘛。我吃過了,也特意要了給病人吃的飯菜,就是這麼回事。”比瑟夫說著話,還順手把玉英吃過飯後的盛飯菜的飯盒之類的用具收拾起來。

玉英趕緊站起身來說:“你千萬不要收拾這些了。請坐。我感覺現在我好像沒什麼病了一樣,我們說一會兒話好嗎?”

比瑟夫也不好再收拾了,就坐在了徐媛媛的那張床邊。他的心裏此刻不斷回味著的就是玉英說的那句話——“我們說一會兒話好嗎?”這個德國小夥子,是多麼希望玉英和他多說說話啊!玉英說完這句話,又坐到了自己的床邊。比瑟夫想繼續聽玉英說話,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玉英。玉英說完那句話後,也用含情脈脈的雙眼望著比瑟夫,但欲言又止;她不知從哪兒說起。

倆個人此時好像忽然沒有話題了。

我們好像做過探討了:從理性的層麵上說,愛情在本質上應該是自由的。然而愛情屬於感情領域,它不是理性所能完全把握的。世間的男人女人究竟如何選擇,不僅要憑內在心靈契合的直覺,而且還有種種外在綜合因素形成的機遇問題。也就是說,愛情是一種緣。

有人往往把緣看得很神秘,甚至帶有某種宿命意味。這當然大可不必。但對戀愛中人的來說,那種心靈的投入,卻確實使愛情成為一種宗教式的感情。這樣,愛情的選擇就不同於人們生活中一般的行為選擇,而具有了一種生命承諾的意義。因為蘊含著這種生命的承諾,在某些情況下,愛情的選擇就成為一種無可選擇的選擇。

於是我們便理解了在愛情世界的千姿百態中,為什麼有的素不相識卻一見鍾情;有的閱盡滄桑才暮然回首;還有的為了一個許諾而終生尋覓或苦苦等待;無論古今中外,該莫如此。

這一刻的靜默,好像持續了不短的時間。比瑟夫正待開口講話,“當當當”,敲門聲打破了這好像是一個世紀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