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新語看到賀寧域的雙眼好像要冒火花了,心底確實有些擔心,但是她做了這麼久,希望賀寧域可以少吃一點。
“距離十點鍾,還有七分鍾時間,你可以少吃兩口。你中午也沒有怎麼吃飯,晚上也沒有吃,你的胃會很難……”
“我讓你出去,你聽不懂嗎?”賀寧域臉色越發的難看,手指緊緊的收緊,看著不知死活的沐新語,真的很討厭見到她。
沐新語心底說不出的委屈,自己的一片好意被踐踏,很想轉身就離開這裏,但是她一直都是很有自己原則的人,既然做了就要堅持到底。
“我聽懂了,如果你同意吃飯的話,我馬上就出去。”她站在原地沒有走,很堅定的看著賀寧域說道。
賀寧域眼底的怒火一點一點的彙集,看著沐新語眼底的堅定,她是鐵了心要和自己對著幹了。放在桌麵上的手指發出了哢哢的響聲,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沐新語不是一個女人的話,早就躺在了門外了。
他居然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他麵前,態度堅決。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鍾,賀寧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頭繼續看手中的文件,不打算理會沐新語了,她要想站在這裏就站好了。可是再低頭的時候,發現怎麼都看不進去,但是目光已經放在上麵。
沐新語站在原地,看著不理會自己的賀寧域,他確實很固執,固執的如同一頭牛一樣,簡直不可理喻。
“你可以不吃飯,但是你是賀昀承的爸爸,你將自己的身體弄垮了,他一個孩子怎麼辦,本來就沒有媽媽了,你還想讓他連爸爸都沒有嗎?”她打算用迂回戰術,以孩子為支點,試圖撬開賀寧域的嘴巴,勸他少吃一點。
可是這一招分明就是行不通的,因為賀寧域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文件。
“小孩子在這個年齡階段,最喜歡的就是模仿身邊的人。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你作為孩子的父親,就給孩子這麼一個榜樣嗎?你想讓他像你一樣,以後不好好吃飯,缺乏營養,挑食,不長個嗎?”她哪有那麼容易妥協,繼續用指責的口吻教育賀寧域。
賀寧域拿著文件的手顫抖了一下,但是肉眼看不出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刻他的內心有些動容。
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威脅到他,隻有賀昀承才是他唯一的軟肋。
“你以為自己的身體跨了,會有人替你難過嗎?難過的還不是承承,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經常抱著我說自己有多可憐,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自己身上有很多毛病,讓孩子感覺不到家的溫暖嗎?”她發現賀寧域還是無動於衷,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認為賀寧域太自私自利了,隻為了自己著想。
賀寧域突然將手中的文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身子猛然從椅子上起身,大步的向著沐新語走了過來。
沐新語看到賀寧域,心底有一絲緊張,她剛才的話激怒了他嗎?他是想殺了自己嗎?
雖然害怕,但是她卻並沒有退讓,繼續站在原地,等著賀寧域一步一步的靠近。
“誰告訴你我十點以後不吃飯的?”賀寧域站在距離沐新語一米的地方,挺拔的身子遮擋住了她頭頂的一部分燈光,兩個人的影子在不遠處重疊。
兩個人還隔著一米的距離,都讓沐新語有些踹不過氣來,總有一種泰山壓低的感覺。拿著托盤的手輕微顫抖了一下,不敢看賀寧域的眼睛。
“我猜的。”她不敢說是宮謙說的,隻能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但是說出來卻那麼蒼白無力,傻子都聽得出來她在撒謊。
“你覺得我是傻子?”賀寧域看著沐新語低下頭,剛才那份激動呢?那份教訓人的姿態呢?怎麼突然就害怕了,他還什麼都沒有說呢。
沐新語連連搖頭,嘴裏低聲說著不是。
“現在已經十點了,你可以端著你的飯菜出去了,記住這是最後一次。”賀寧域看了一眼時間,剛好十點整,說完不再理會沐新語,轉身就走了出去。
留下沐新語一個人在原地發愣,果然如同外界說的一般,這個男人的血都是冷的。
隻能將托盤端出去,剛出門就聽到賀寧域在對宮謙說:“一個月不準踏進我家一步,否則打斷你的腿。”
宮謙嚇的臉都白了,抬起頭看著她,好像是在怪她出賣了他一般。
等到賀寧域離開以後,宮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手中的托盤搶走:“我就說了他不會吃了,你還拖我下水,哼。”說完端著盤子就走到桌子跟前,坐下來就開始吃。
“對不起。”她有些抱歉的說道。
“算了,他那麼賊精,肯定一下就猜到了。好了,你趕緊去睡覺吧,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記住以後有好吃的,叫我就可以了,他就不用了,反正都是浪費表情……”
“三個月。”宮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賀寧域的聲音響起,冷冷的一聲以後,再也沒有其他話了。
宮謙一聽不樂意了,立馬從椅子上起來:“大哥,三個月不見我,你不會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