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所以當司馬炎指尖扣在桌麵上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的清晰。
“這一次空靈恐怕在劫難逃了。”那男子抬起頭,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司馬炎。長長的頭發將他的半邊臉遮住,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在燭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清脆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司馬炎緩緩睜開眼睛,眸裏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思緒,隻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司馬炎繼而恢複冷漠的表情,“噢。他沒懷疑你吧?”
那男子搖了搖頭,沒有因為沒有暴露而沾沾自喜。
“嗯,回去吧。”司馬炎點了點頭,看在椅背上重新閉目養神。
那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馬炎,用力的點了點頭,即使司馬炎閉著眼睛看不到。他起身從窗戶跳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司馬炎在那男子離開後,起身走到窗邊,天上像潑了墨一般,他除了黑夜什麼都沒有看到,“這天,大概是要變了吧。”司馬炎雙手撐在窗台上自顧自的說著。
天氣悶熱的沒有半絲的風,壓抑的讓人抓狂。
初心坐在桌前,她撇了一眼桌上整齊擺放著的白色紗裙。剛剛丫鬟拿過來的時候打開給她看了,很美的一件衣服,可惜她不喜歡。
她起身來到梳妝台前,麻利的將自己的頭發盤成一個發髻,紅燭跳動,印著她那絕美的麵容。
原本紋絲不動的樹木開始沙沙作響起來,伴隨的呼呼的風聲,陣陣雷聲也接踵而至。
狂風將初心身後那扇開著的窗拍打的砰砰作響,風刮了進來,擺放在窗邊案前的青花瓷瓶被劇烈擺動的窗簾帶倒,“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青花瓷瓶在地上變成了碎片,初心隻是靜靜的坐著,仿佛一切與她無關,她任風肆意的在房中掃蕩,搖曳的紅燭沒有掙紮就被風無情的吹滅,房裏暗黑一片,窗簾和風簾被風吹的老高老高。
初心不知在思索著什麼,紅眸裏竟隱隱泛著淚光。
“嗚嗚嗚……”一道淒涼至極的聲音圍繞在‘夢雨軒’,風似乎比之前更加劇烈了,轟隆隆的雷聲亦是震耳欲聾,閃電不時將‘夢雨軒’照亮。
“嗚嗚嗚…”那道聲音又響起了,就像一個嚎啕大哭的女子,哭的撕心裂肺。初心回過神來,奇怪的看了房裏一眼,卻沒發現任何人。
“我死的好慘…”床邊角落裏突然傳來了一陣低聲的抽噎,聲音聽得人肝腸寸斷。初心黛眉微蹙,房裏烏漆麻黑的她看不到任何東西,風還在肆虐的吹著,她站起來都險些被吹倒。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哭?”初心憑著聽覺慢慢摸索著朝聲源處走去,聽著那女子的聲音,初心的內心也是一陣一陣的苦澀,即使她不知道從何而來。
聽到初心的聲音,那女子的哭聲突然停止了,隻剩下嗚嗚的風聲。
初心停下了摸索前進的動作,側著耳朵認真的聆聽著除了風聲、雷聲以外的聲音,可是她除了這兩種聲音,再沒聽到別的。
“難道是我聽錯了嗎?”初心靜止了一會後還是沒有聽到別的動靜,她不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唉…”初心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借著閃電的光亮,她靠在梳妝台前,迎風而立。
“悲從何來,悲從中來。”初心望著窗外喃喃自語,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一股憂愁停留在心間,揮之不去,
“夜歌,你還好嗎?”初心垂下眼眸,用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得見的聲音說著。
初心胸前的梔子花微微閃了一下,稍縱即逝,所以初心並沒有注意到。
她不知道,這一句問候卻讓遠在千裏之外,因為大雨停滯不前的夜歌驚喜過望!
“阿心!”半睡半醒的夜歌突然猛地起身,他聽到了初心地聲音了!夜歌連忙從稻草上爬起來,四處張望著。
紅月和柳茗琳被驚醒,她們奇怪的看著夜歌,好像在很著急的尋找著什麼東西。
“夜歌,你怎麼了?”紅月連忙起來,她伸手拉著夜歌的手臂,有些擔憂的詢問著。
“我聽到阿心的聲音了。”夜歌甩開紅月的手,四處尋找著。
柳茗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也爬了起來。“夜歌你確定嗎?”柳茗琳問著。
“我確定!她的聲音跟鳶尾差不多…”夜歌很肯定的點著頭,眼看著破廟都讓自己翻遍了都沒看到初心的人影,他又有些晃神了。
“你是不是太勞累了,都出現幻覺了?”柳茗琳扶額說道,她沒有注意到夜歌後麵的那句話。柳茗琳看著外麵狂風大作,傾盆大雨的,大半夜的除了他們三個露宿在外,哪還有什麼人影,更別說不知所蹤的初心了。